“若不是阿姊,我才不会来。”赵翊不耐烦说了一句,便叫仆人呈上了一柄宝剑。
剑在鞘中,不可见其具象,然剑柄与剑鞘所用乌木,油亮漆黑,是经年上品。剑首与尾端具有纯铜镂空龙纹装饰,浑然一体。
“清霜剑,乃吴王六剑之一,我姐姐一向视若珍宝,我几次求都不得,今日竟然要给你!”赵翊咬牙切齿地说。
这样一柄宝剑,竟然要给他这样一个文弱的人,说不定他连剑都拔不出来,简直暴殄天物。
赵翊越想越不甘心,嫌弃地摆摆手,让仆人把剑放到秦异案前,说:“清霜剑,你收下,歉就当我道过了,你要是敢在我阿姊面前提一个字,看我怎么找你算账。”说完,一刻也不想多待就走了。
秦异起身欲送,奈何赵翊动作太快,根本跟不上。
秦异目送赵翊离开,转回身拿起了清霜剑,拔剑而出。
“清霜”两个金篆错在剑上,百炼钢锻打的剑身寒光四溢,剑刃锋利,青莹若霜雪。
他也不禁叹一句:“好剑。”
只是可惜,他不会使。
秦异将剑收回鞘中,扔给终南,擦了擦手,微笑着念了一句:“端阳公主……”
捧剑站在一边的终南不知如何处置,又听到秦异一句碎念,不解其意,试探问:“这剑……”
“挂起来,辟邪。”说完,秦异扔下帕子,回书房继续弹琴。
那头,赵翊刚上马车,端阳给他拍了拍上衣,便问他好好道歉没有。
赵翊故作生气,反问:“我哪次答应阿姊的事没有做到?”
“好好好,”端阳忙不迭应和点头,又将那些话说了一遍,“阿翊你要记住,他和你一样是公侯之子,虽然现在为质赵国,他日终究是要回秦国的。当年的燕王储也曾经委质于秦。秦异就算当不了秦王,他日或许能在秦国公族中有一席之地,也未可知。”
这些都是长远之说,最紧要的还是赵秦的关系。秦赵互换质子,取和取信。赵翊作为赵国公子,当面侮辱,实为不妥。
赵翊却不以为然。父王若真心待这个秦国质子,鸿胪寺的人怎么敢这样乱来,让他所居简陋至此。只有阿姊良善,想着以礼相待。
“我知道阿姊心善,可是那个秦异也实在小气,连茶也没给我泡一杯。”赵翊委屈说道。
端阳抬袖一笑,半开玩笑地说:“是你先惹他的,没有茶喝也是你活该。”
“不说他了,”赵翊摆摆手,不愿再继续说这件糟心的事,问,“马上就要端午了,到时候我们去蕲山放风筝好不好?”
端阳揪了揪他的耳朵,“每天不好好念书,尽想着玩,你功课做完了吗?小心又被罚抄书。”
“我哪有没好好念书,老师前几天还夸我了,”赵翊拉起端阳的胳膊,求道,“好阿姊,你就答应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