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给你这个A。”
郑奇逸坐在台下、勾起唇角说出这句话时,怀絮头一次注意到坐在导师席最角落的他。
当她看向郑奇逸,一股没由来的厌恶和抵触浮上心头。
恍惚间,她看到另一个郑奇逸。
他露出诡谲湿黏的笑容,俊美的脸显出十足的阴冷,低喃着说:
“就凭你?你配吗?你做什么都得靠我才行,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知道了吗?怀絮,你听到没有,嗯?”
“不要试图离开我,你一个人能做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还是想去找宋铭?他算个屁!”
“你写的能叫曲子?这编曲和歌词跟你一样,就是个垃圾!”
……
无数碎片闪回。
直到最后一幕,郑奇逸穿着邋遢的白衬衫,跪伏在她身前,神经质地又哭又笑:
“怀絮,放过我,你放过我,我求你,你不就想看我求你吗?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放过我……”
一只黑金的尖头细高跟出现在画面内。
它裹着的那只脚肤色冷白,淡青的血管爬在脚背上,脚踝细细。
仅看局部,就能脑补出她的主人定然精致而脆弱。
下一秒,细高跟踩在郑奇逸的头上,研磨着向下踩。
郑奇逸的脸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姿势不堪而狼狈。
慵懒的声音从画外传入,透着无边漠然:
“你死了,我才会满意。”
……
不用谁来说明,怀絮知道,声音的主人是她自己。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她。
画面停滞在这里,像电影放到终点,画面变成一片黑色。
但冥冥之中怀絮知晓,这不是她的臆想,而是确实发生过在她身上的事情。
只是她忘记了。
画面碎片中的她冷淡无情,残酷地逗弄被踩进泥里的仇人。
但她心中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是沉寂如死水,甚至还觉得很无聊。
被这种情绪沾染,怀絮站在台上,眉眼流露几分冷漠。
她跟着这股情绪向下陷,流沙席卷在她身边,拖拽着她往黑暗中沉去。
那里满是荒芜,只有无边的死寂与永夜。
直到怀絮听到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怀絮,你唱啊,我们都想听呢。”
宋莺时。
她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