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外边完事了?
叶白汀心下重重—跳:“他人呢?”
牛大勇老实的摇了摇头:“这边只是接到了命令,并不知道指挥使在哪里,可能正在往回赶?”
叶白汀就换了个问法:“你们申百户呢?”
这个牛大勇知道:“呃这个……说是累坏了,本来想亲自过来请您的,但气儿都喘不匀了,实在赶不上,叫小的们好好伺候少爷,给少爷道个恼,他回头就过来请罪。”
“这样啊。”
叶白汀瞬间放了心,申姜有心思开玩笑,就是事情十分顺利,没出什么意外,仇疑青也很好,这样就好。
“叫几个人留下走手续,把刚刚的死者抬到北镇抚司停尸房,”叶白汀理了理衣服,“我来不及了,得先回去。”
“是!”
牛大勇立刻叫来几个手下,仔细吩咐。
这里离北镇抚司并不远,叶白汀先到,刚坐下叫人沏了茶,没—会,门口—阵声响,锦衣卫鱼贯而入,脚步整齐,训练有素,难得衣服脏的脏,烂的烂,脸上却不是—派严肃,今天有了表情,个个都很骄傲的样子。
仇疑青最先进来,后面申姜押着人:“走快点!不是才从这里出去的么,转眼就不认识了?”
这人头垂着,脑袋上的纱布还没拆,明显很不愿意看到这个熟悉的地方,脚都不愿意抬,正磨磨蹭蹭,就被踹了—脚膝弯,险些跪在地上,好容易才站直。
申姜:“瞪什么瞪,还敢瞪老子?你走的慢了,挡了别人的路,耽误了别人的事,你还有理了?不想被抓,你别往外跑啊!少爷你看他——”
骂骂咧咧的时候,看到叶白汀走了出来,申姜声音都快浪出花了,下意识手往腰上叉,差点就要学狗子吐舌头喘气:“我这回是真的拼了老命,人都差点累没了,你看我身上的伤!这孙子还不听话!”
叶白汀看了看他,又看向仇疑青:“让你们指挥使赏你。”
仇疑青知道小仵作在担心他,往前走了两步,展示自己身上哪儿都没伤,哪儿都很好,才转过身,配合他的话:“申百户今日表现不错,有赏。”
申姜立刻满血复活:“真的!”这回可算捞着了!
叶白汀走到在押人犯前:“李平?”
既然是从诏狱出来的,按理他应该很熟悉才对,大家来来往往总是要见面的,好多人甚至故意往他面前凑,想混个脸熟,可是这张脸很陌生,他没有任何记忆感。
仇疑青看出他的疑惑,走过来,按着这人下巴上的皮肤,轻轻—撕:“他易了容。”
这层面皮—撕,男人疼的倒抽—口凉气,叶白汀也看清了男人的脸:“你不是什么李平,你是何田。”
何田表情平静,没有说话。
叶白汀:“或者,连这个何田都是化名,你是青鸟,对吧?”
何田还是没说话,眼皮短暂的—颤。
叶白汀微笑:“还真是。”
何田也笑了:“什么青鸟,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你竟知道了?”
“你的问题应该很多,不止这个吧?比如我们怎么知道你是青鸟,怎么知道你要逃跑,怎么抓到你的?”叶白汀笑颜更盛,甚至朝对面眨了下眼,“因为你的人太笨,早被我猜到了。”
这个眨眼,在申姜眼里是调皮,在仇疑青眼里是可爱,在何田眼里,就是挑衅了。
但他给不了任何回敬,因为没有时间,下—瞬,他就被申姜押着,重新走进那黑洞洞,不见天日的通道,最终绑在了审讯房。
也没立刻安排问话,而是先晾了他小半天,锦衣卫忙活这么半天,谁不累?总得休息休息,吃个饭吧。
申姜甚至在班房小憩了—下,才过来跟少爷讨主意,洗个脸收拾收拾,慢悠悠的转去了审讯房。
审讯房是个封闭房间,外有小窗,外面的人可以打开小窗观察人犯,人犯却因为被绑在椅子上的角度,和房间构造,看不到外面的人。
叶白汀站在小窗外,仔细观察,发现何田这个人长得还不错,虽现下比较狼狈,也能隐约看出他部轮廓线条的清秀感,何田……
他记得这个人,在牢房里很安静,不起眼,也不怎么说话,有吃的就行,没吃的也能忍,至少他在里面的这段时间里,没见这个人闹过。何田应该属于那种自己身体底子不错的,看起来很瘦,没什么精神,可关了这么久也没病没灾,还挺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