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鲸的名字是叫珂润也好,还是你关碧月口中所谓的幻也罢!皆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但我公冶平安可是实打实地救过救过它的命,喂养过它许久许久,我平安岛自古以来便没有被哪个白占便宜的习惯,它需得为其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公冶平安静静地看着海峡对岸呈品字形站位的关飞扬一行三人,淡淡开口道。
“公冶平安岛主说得确实有道理!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我们去对面的醉仙居吃饭,喝完酒后,也断是没有不付钱的道理。想吃霸王餐的话,天大地大,除了咱自己家,哪还有地啊?就算去亲朋好友家里吃饭,也没有空着手去的。这头一看就不怎么正经的鲸,体型如此的庞大,这些年在你们平安岛消耗的资源肯定是以海计,它此番行径小弟也看不过,我就祝平安岛主顺利取回你应得的东西,渔儿和我就先一步回家,为岛主温酒去了。”程立雪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神态看着正在摩拳擦掌,想要也飞上海峡上方去帮助正在和朱小春对峙的文海的常妖妖,对着公冶平安开口道。
“啊!程兄弟你还在这里啊!”提着刀的公冶平安转过身来,看着背过身去硬拉着陈渔朝来处走的程立雪惊讶道。
程立雪脚步顿了下,嘴角笑了笑,摆了摆手当做回应,并未转身便大迈步朝着来处走去了。
雪又开始落了。
从胸口衣服夹层里的葫芦里取出把绣有石榴花纹的大黑伞,程立雪和陈渔越走靠的越近,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响。
“为什么呢?公子不是也可以修炼了吗?这么好的观摩炼气士斗法的机会可不常见哦?”陈渔搓了搓双手,放在嘴角处哈了哈气,不解地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程立雪,开口问道。
“哈哈哈,那也得有命看啊!就不说咱们这几个便宜租客口中说的和那头鲸鱼的事属实与否,就是那个站在醉仙居三楼的长相酷似关碧月至今还未出手的男人,咱们的租客搞不搞的定他还两说,如果说在关碧月出现时,公冶平安一行人的反应是出于本能的话还勉强可以说得上去,那他之后说的那句话,那可真是没有把你我二人了放在心上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别为了看个热闹,咱俩就吃不到明早热气腾腾的早餐了。”程立雪开口耐心回答道。
程立雪停下脚步,伸出手来,看着落在自己掌心的晶莹剔透的雪花,一直等着它慢慢从自己掌心完全融化完,才继续和陈渔朝着一处没有人问津的花车走去。
“我觉着你多想了。”陈渔捂嘴笑道。
“也许吧!”程立雪招了招手,示意陈渔赶快跟上来。
“这么晚了,大爷怎么还没收摊回家啊!”程立雪把红黑相间的大伞交给陈渔打着,腾出双手来,拨弄着落有零星雪花的几盆菊花来。
“这就走,这就走。后生啊!大雪夜的不和你家娘子在家,跑出来做甚?”披着件蓑衣的老花贩对着程立雪挤眉弄眼道。
“呸,呸,呸,老伯不知羞,胡说什么,不买你的花了。”陈渔低下头来,在满地夜雪的烘托下,双颊泛红道。
“老汉年轻的时候也常常和老伴夜里来这儿滨海大道赶赶海,月光下,那一对白里透粉的脚丫可真好看啊!”老花贩好似没有听到陈渔的话语,只是呆呆看着雪中一个打着伞,一个低头看花的程立雪和陈渔二人,呆呆地道。
“大爷,大爷,阿芙龙怎么卖?”程立雪放下手中开的鲜艳似火的菊花,在雕有如意花纹的白色花盆底部看到该菊花的署名后,开口打断了正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的大爷,向其问价道。
“是送给这个小姑娘吗?”回过神来的老花贩笑着问道。
“不是,我自己养。“程立雪回答道。
“这样的话一盆十文钱,两盆十五文,就剩这几盆了。“老花贩开口道。
“如果我说是送给她呢?“程立雪笑着继续问道。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给你说多少钱!”老花贩笑意更浓道。
程立雪摇了摇头,把名为阿芙龙的菊花放下,重新挑了盆紫色花瓣名为紫玉的菊花,一番讨价还价后付了八文钱买了下来。
老花贩看着打着伞的程立雪和抱着紫玉的陈渔二人亦步亦趋地消失在风雪里后,摇了摇头,撑起花车的木架,用棉布盖上后推着车朝着和程立雪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我要吃卢雪娇卢大娘家的糖炒栗子。”半个时辰后,重新回到长安街的陈渔对着程立雪道。
“巧了,我也想吃。若是我手中的金币印有睢阳城的一面朝上,我去长安街尽头卢大娘家去买,若是印有李唐老爷子头像的一面朝上,你去买。”程立雪拉着陈渔走到还开着窗冒着热气的雷家鱼汤店招番下对着陈渔道。
然后程立雪对着窗户里还在忙碌着的夫妇二人道:“两份鲫鱼汤打包。”
“好嘞!您稍等,新鲜可口的鲫鱼汤马上就好!”中年男店主回应道。
程立雪转过身来,从陈渔手中接过紫玉,将其放在窗台上,然后从腰间的口袋里取出枚金币,朝陈渔点了点头,往上一抛,二人看着在飘着雪的夜空中上下飞舞的金币,在其向上的力道用尽后直线下降,被程立雪握在了右手里。
“买定离手哦!“程立雪笑吟吟地道。
“开吧!”陈渔也是一脸笑意。
“是老爷子,哈哈哈!”程立雪翻开紧握的五指对着陈渔道。
陈渔看了看躺在程立雪右手掌心人头朝上的金币,摇了摇头,拎起大黑伞又走进了风雪里。
程立雪默默看着陈渔消失在自己视线后,转过身来,将两面都是李唐老爷子头像的金币重新放进口袋里,静静地看着鱼汤店主忙碌。
就见窗户里的中年男店主从装满水的鱼缸里取出一条足足有两斤重的,活蹦乱跳的大鲤鱼,用刀将其拍晕后,把鱼鳃扣干净,没有将鱼鳞去净便用刀刨开了鱼腹,在将里面的内脏去净后,特意把鱼里面的黑色黏膜也取了出来,笑着对程立雪说,带膜的话味道苦,然后他把鲫鱼放在案板上斜着改了下刀。
程立雪皱着眉头问道:“鲫鱼可以带鳞下锅吗?”
女店主笑着道:“小兄弟这就不懂了吧!这样的营养更全面些。”
然后店主放了点盐在铁锅里,说是为了防止鱼粘锅,又放了点猪油,把鱼的一面煎好之后放了点准备好的姜葱下去锅里,又把鱼翻了身,煎了一会儿未等鱼表皮泛黄,就把烧开的滚烫的开水浇了上去,然后用木勺子打了一打浮沫,又换了一个铁锅,开始用大火炖,炖了有一刻钟吧!汤汁变得浓白起来,期间他切了一下豆腐,切成了四方块,说是这样好熟好入味,食用起来也方便,据程立雪观察是差不多重的鱼和豆腐,又切了点香菜末,把白菜切成了长条,说是方便被汤匙盛起来。
然后他用漏勺把鲫鱼盛起来后用木勺把鲫鱼捣碎,又炖了一会儿,说是时间越久汤越浓,又用小漏勺把鱼刺捞了出来,然后关火沉淀了一下,又再次捞了下花椒和鲫鱼刺,少放了点盐。
洗了洗手,把豆腐汤汆了一下,说是用的卤豆腐,有点苦,汆一下去去味,最后把豆腐放进砂锅里的鱼汤中,炖了半刻钟,倒进两个大搪瓷碗中,盖上盖子,用棉布包着递给了已经被这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厨艺惊讶到的程立雪。
“三十文,好喝再来。”店主在收起被程立雪放在窗台上的钱后,看着一手包着花,一手拎着鱼汤走进风雪里的程立雪大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