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妃深吸一口气,胸脯起伏,眼眶微红,“三年了,今日竟是他与本宫,话说的最多的一天……”
清月低声道:“娘娘,陛下是带兵打过仗的,兴许只是忌讳这些事……并非真的怨您。”
“可他分明就是有意落我的脸面。”
薛妃道:“不然太后以前做法事,他怎么问都不问一声?”
清月颔首沉默。
薛妃又道:“还有那个秦婕妤,我真是给她太多脸面了,竟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争宠,早不晕、晚不晕,怎么陛下来了就晕?”
思及此,薛妃气得指尖发颤,“装晕是吧,好,等她醒了,本宫便教教她何为尊卑,四品的分位都能如此,若是陛下真把大皇子交给她养,那还了得?”
薛妃回到咸福宫,眼眶都还是红的。
连喝了两杯茶,才静下心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笑嘻嘻地走过来,“奴才已将事情都办妥了。”
薛妃蹙眉道:“何事?”
小太监道:“奴才方才四处奔走,已将娘娘的仁厚之举,告知了全宫。”
仁厚之举。
薛妃气得将手中的杯盏扔到了地上,“啪”地一声碎裂开来。
——
景阳宫内。
宁晟否替秦婈诊脉,收了帕子后,喃喃道:“确实有些奇怪。”
萧聿坐在榻边,道:“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婕妤身上发着热,却并无风寒之状,身子也无大碍,想必……是受了惊吓所致。”
宁晟否缓了一口气,道:“臣先替婕妤开两幅退热的方子。”
萧聿道:“好了,你下去吧。”
宁晟否道:“微臣告退。”
半晌过后,长歌端着汤药和帨巾,缓步走来,“奴婢来伺候婕妤喝药。”
萧聿垂眸,凝视着秦婈,低声道:“药放这,你下去吧。”
长歌微微抬眸,惊讶地发现,秦婕妤的手,竟被陛下握在掌中。
长歌连忙低下头,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阖上。
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萧聿拿过圆凳上的帨巾,替她擦了擦额间虚虚的汗珠。
即便宁太医不说,他也知道,她这不是风寒。
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韫儿和太妃看不到痣是一,余毒是二,旧梦是三,事不过三,今日幡旗微动,他还有何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