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继秋末轻应了一声。
“你一身是血,我也一身是血,我是被当作偷东西的乞丐,打的半死,你说你是被人陷害推入悬崖,摔了一身血,呵呵!”羽扇公子轻笑一声,看着继秋末孤傲的背影,徐徐道,“直到交心之后,你才告诉我,追杀你的人,原是你的母妃。”
继秋末握着鞭子的手一颤,放慢了车速,转过头,看着羽扇公子,眼角,居然是谁都不曾见过的伤感:“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什么?”
“在想,你是不是也是被你母亲打的一身是伤,我原以为,民间的母子也和宫里的母子一样,为了自己的权势,甚至可以牺牲了自己的骨肉!”他说这些话,语气中的阴冷愤然和悲痛,听的羽扇公子心口一疼。
起身,他一手搭上继秋末的肩膀,忽然哈哈一声大笑:“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莫名其妙呢,你说我一个小乞丐和你一个小皇子,居然能成为莫逆之交。”
他这是转了话题,只因心疼继秋末眼里的那么孤独和凄凉。
继秋末知道他的意思,也没有再思想那个让他隐藏在心底,想起来就会觉得痛楚的人,他抬起头,看着浩渺的星空,忽而神色凝重起来:“这次的人,不好对付,我派去的暗探总共有五十人,结果回来的只有两人,你如何看这事。”
“我们在江南的粮米供应商,合作了已经十多年,这次却忽然为难的说收成不好,米仓缺粮,供不上货,如果只是粮米,那还可以理解,毕竟去年江南连绵下了一个月的阴雨,收成不好也有可能。可如果说江南的绸缎,茶叶,药材,木材都供不上,那就未免太蹊跷了。我们暗中探查,最后才从一个老商友那摸到顾雪曼这个幕后主使,可这个顾雪曼,我觉得,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商人那么简单。”羽扇公子脸色,也是一片凝重,看着前面曼曼夜路,又收回了目光,看向继秋末的侧脸。
微微一颔首,表示赞同羽扇公子的猜测,继秋末沉声道:“三年前,顾雪曼还是一个不闻一名的游商,去年自从她在雪峰安居后,生意上突然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不但席卷了整一个雪峰的各行各业,更有传她经营赌坊,妓院,聚财颇多,不然她也没这个能力,能够截了我们与江南各商户之间的供货,只怕她出了更高的价钱,收购布匹粮食。但我总觉得,只是因为价钱,不至于所有的商户都背叛我们,肯定,她用了别的不为人知的手段。”
“比如说:要挟?”羽扇公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所想。
“嗯!怕是!”继秋末点头,可惜我派出的暗探,都有去无回,回来的两人,也是侥幸逃脱,什么都没查到。
“这次前往,恐怕凶险,你为何带着三嫂同行。”羽扇公子终于算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如果我猜的不错,顾雪曼早就在洛阳城里安插了眼线,只怕继府,也已经潜入了她的人,我这次前往雪峰,为了防她猜疑,带着慕容彤彤在身边,并将你扮成车夫,谎称要和慕容彤彤游山玩水一番,带她在身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顾雪曼怕是早就知道,我出门办正事,从来不会带女人。这次既然带着女人,就一定不是去办正事的,少了她的怀疑。”
继秋末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内的林晓晓,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因为想时时刻刻见到她,才带着她,不软,他大可以带着巧灵儿或者明月玉川来掩人耳目。
“可是三嫂不会武功,如果我们到时候行踪暴露,只怕她会有危险!”
虽然这一策是好,可是考虑到林晓晓可能会处于危险之中,羽扇公子就不得不多心的担忧了一下。
“谁能欺负了她去!”继秋末忽而笑的很温柔。
“也是,三嫂那么聪慧,只怕别人不要给她欺负了去,只是我们不得不防啊!总怕有个万一!”羽扇公子的心思素来细腻,他的未雨绸缪也让他避免了许多险境。
继秋末何尝没有想过,他既然能想到,就已经安排好了:“苏落雁你还记得吗?”
“太后吗?”羽扇公子有些吃惊,“难道,此行,太后也……”
“不用叫她太后,叫她苏落雁就可以,她昨夜已经到了雪峰,到了那,她会接应!”当朝太后,继秋末名义上的母后,他却从来不曾用敬语叫过她,而她,却也并不在乎,他的梳理冷漠,也吓不住她那刻关怀他的心。
“可是那日进宫,商量了计策?”羽扇公子想到前几日,继秋末带着明月玉川和巧灵儿进过宫,想必请太后出动,应该就在那次。
“嗯,进宫赴宴是幌子,只不是向皇上借了十个大内高手,苏落雁正好听到了,死活要跟来,就是这样。”
“哦,我还以为是你请的太后,毕竟放眼天下,能有几个人的武功,能和太后抗衡,原来她又来了一次死皮赖脸,哈哈,上次她女扮男装过去找你,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怎么看,羽扇公子嘴角都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
“惹我心烦的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太后,杀了她会造成后宫动乱的份上,我会立刻送她上西天。”这语气里,倒是没有阴狠,只是烦躁。
羽扇公子嘴角一勾,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继秋末恼怒的喝了一声:“笑什么!”
“你猜!”羽扇公子倒卖起了调皮!
“说!”不容反抗的语气,一点都没什么情趣。
羽扇公子孩子气的瘪瘪嘴,忽然的,又有些忍俊不禁:“我笑,这天底下能让继兄心乱的两个女人,如今齐聚一堂,不知道是一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