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坤宁宫幽暗的殿堂里出来,被阳光一照,才觉得悻然,“有这么格格不入的么?”皇帝对吉祥道。
“嘿嘿。”吉祥十分为难,勉强赔笑了一声,不敢搭腔。
到了夜里,皇后却亲自上乾清宫来了,皇帝正打算去椒吉宫,也只能作罢,赐皇后在榻上坐了,听她道:“这件事臣妾没有办成。”
“没关系,今天说不通她,明天再接着劝说。她不过年幼,脸薄胆小……”皇帝看见皇后缓缓摇头,问道,“怎么?”
“依臣妾看,公主是铁了心不想嫁到大理,恐怕不是臣妾能劝得动的。臣妾见她斩钉截铁,真怕逼出人命来。所以来请皇上示下。”
皇帝不以为然,“你明天再试试。”
皇后却突然笑了,“皇上可真不明白女孩儿。”
“什么?”皇帝一愣。
皇后已经站起来福了福,“臣妾告退。”
“什么意思?”皇帝望着她的背影问吉祥道。
“奴婢不知。”
“不知?”皇帝终于觉得有些不是味儿来,“这宫里上上下下没有你不知道的,说!”
吉祥笑道:“的确不知。”眼见皇帝沉下脸来,忙道,“奴婢确实不知底蕴。皇上忘了,这宫里要称得上无所不知的,只有……”
“辟邪,叫辟邪!”皇帝站了起来。
话由小合子传到居养院,辟邪听完止不住一通剧咳,蜷在床上似乎一时气绝。
明珠挥手让小合子退下,端过药来,送在辟邪眼前,却被他一掌推开。
“雷奇峰,”辟邪捂着胸口恶狠狠喘了口气,“下回遇见他,一定要他的命。”
明珠却“哧”地一笑,“六爷要的是别人的命,可别迁怒在雷奇峰身上。先喝了药再说。”
辟邪皱着眉接过药一口喝干,指着桌上放冰糖的罐子,说不出话来。
“苦?”明珠笑道。
“陈先生的药,最近越来越霸道了。”辟邪转脸问,“皇上现在哪儿呢?”
小合子忙上前道:“侄子出来前万岁爷正要去椒吉宫。”
“你回禀皇上得知,辟邪实在病势沉重,起不来床。”
“师叔,侄子会为难……”
“去吧、去吧。”明珠推了小合子出门,“和你师傅说一声,没事的。”
小合子转过身来问:“明珠姐姐,我兄弟还好吧?怎么没瞧见?”
“好着呢,”明珠柔声道,“这不抓药去了么,一会儿就回,我告诉他你来过。”
“哎。”
明珠看着小合子出了院门,听见廊后的黑暗里悉悉嗦嗦的声响,“走了。”她道。
小顺子探出头来,“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