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上栏杆,定定看了眼赵扬,又转头对薛翊环道:“薛丫头,算你命大,看在竟谦的份上,我不动你。”
话未说完,口中竟喷射出如霰雪般的白色微末,如烟花迸裂,无数颗粒疾速射向赵扬。
赵扬大惊,未及伸袖去挡,面前的薛翊环已横跳在他身前,将那白色粉末阻断了大片。
赵扬接住薛翊环倒下的瘦弱身躯,见对方紧闭双目,紧锁气息,方觉稍安。
他抬首,一掌将赫连幕推远,自己则带着薛翊环一个翻身,抖落大片霰粒,蹦至牢房石壁边。
他明白,这是毒粉,不能吸入,不能吞入。
温瑞清闪电般迅疾扑向赫连幕,五指一抓,勒住赫连幕脖颈,呛得赫连幕连连干呕。再飞脚一踢,将牢边放置的水缸勾至面前,抄起舀子舀起缸水便往赫连幕嘴里灌水,直到他吐出大片浑浊液体,再重复步骤。
赵扬心有余悸,望向薛翊环。
薛翊环将脸撇开:“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怕我表哥伤心。”
温瑞清将那缸水灌得见了底,确认赫连幕呼吸尚存,这才撒开了赫连幕,回身抱拳:“赵少庄主,恕温某救他,只因我和弟兄们,尚需要他做的解药。”
赵扬揽着薛翊环,心有余悸点头:“有劳温大侠了。”
这一年的春节,梅英教过得甚是冷清。
皓雪掩盖的玉圣峰,只有教中弟子三三两两小聚庆祝。
赵扬没有回天鸣山庄,干脆窝在洞底陪着谢逢和白玉床过了一整个年。
猊毫用寒潭水和自己的唾液又做了一个寒冰床,供他调养身体,苦练武功。虽不如谢逢的那张白玉床璀璨耀目,功效也是上佳。
赵扬将那张床同白玉床并在了一起,惹来叶先圻数声嘲笑。
真好看呐,他每晚躺在寒冰床中,抬起头就能看见谢逢的那张白玉床。
白玉床的光华流转,粼粼波光闪烁,源源不断向谢体内输送着灵气,仿似为其接筋续骨。
就好似,等谢逢休养好了生息,就会醒来。
时间倏忽而过,冬去春来,万物生长,花朝节将至。
梅城热热闹闹,大家下山赏花,教中的肃穆气氛淡了不少,赵扬仍是独居幽洞。
身上已经完全不疼了,伤也都已经好了。
他站在潭边,凝望着白玉床上的谢逢,心下又是酸楚——为什么自己的伤都好了,谢逢还没醒。
他捧起荀护法按惯例送来的文书,平澹无波地将纸上圣教的内务一一念给谢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