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吗?狄王身旁的侍从接过了温月如手中的黄帛,狄王展开看了良久,才沉声问道:“众爱卿,还有何看法?”“陛下,现在花盛国力强盛,再加上与西尧联盟,非是北狄所能抗衡的。tayuedu与花盛签订盟约,是护住北狄唯一的办法了。”一个年迈的老者站出来说道。年纪大了,所以忧虑的事情比较多。他见花盛只用一日功夫,就将北狄的边塞重城攻克。如果真的开战,北狄肯定不敌。战火能免则免吧,何必让生灵涂炭。“还真是老糊涂了,”一个身穿盔甲的年轻人冷然说道,他转而对狄王说道:“陛下,签订盟约,只能换取一时的太平。一旦南越破灭。接下来就是我们北狄了。唇亡齿寒,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发兵帮助南越。”“既已签下盟约。出尔反尔。你将北狄地国威置于何地?”老者厉声责问。“兵不厌诈。我们刚好趁花盛麻痹大意地时候。大举进攻花盛。好解南越之危。”年轻将领血气方刚。一仰脖子傲然说道。“白海坤。到时候万一花盛舍了南越。转而攻向北狄。那北狄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以南越王地狡黠。应当知道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一时。朝堂之上纷争之声四起。狄王一脸愁容。他挥了挥手道:“罢了。容我再好好考虑吧。退朝。”温月如在一旁冷眼观看。那个华服老者叫苏奇。是北狄地老臣。威望极高。主和一派以他为首。而主战一派则是以那个叫白海坤地年轻将领为首。狄王退去后,两派仍旧争论不休。火药味渐渐浓烈,到后来闹了一个不欢而散,却依旧不能统一出一个结果。着闷酒。当初花盛内乱的时候。他便向狄王提议,趁机出兵侵占花盛的国土,然而狄王却犹豫不决,迟迟不肯给个明确答复。现在已经失去了好机会,反而还被花盛捏了一道。都是那些年老无用的家伙误事,尤其是苏老头,早该告老回乡了,成天怕这怕那,一点血气也没有了。一想起这些,白海坤的怒气就更大了。他一口喝完了杯中地酒,把酒杯重重顿在桌上。“将军,温小姐求见。”侍从禀告。温月如?这个女人来干什么,白海坤皱了皱眉,难道是狄王派她来游说自己的吗?温月如机警过人,又帮狄王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深得狄王的欢心。如今的她可说是狄王身边的红人。实在也是没必要去得罪她。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见温月如。一个沉稳的女声远远地传来:“将军何事这么烦闷,居然一个人在将军府中喝闷酒?”“将军……我拦不住她……”温月如旁边还追着个侍从。见白海坤面色不善战战兢兢地解释道。白海坤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温小姐。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还是免了。”白海坤冷冷说道。温月如并未因白海坤地无礼而生气,她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摆放在桌面的佩刀上。“好一把饮血战刀。”她脱口赞道,眼角却偷偷朝白海坤瞟去。“你也知道饮血战刀?”白海坤微微一震,目光露出了惊异的神情。为了温家能在北狄生存下来,温月如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些重臣身上,白海坤的战刀是他的骄傲,自来不离身边,自然也在他们关注的范围之内。“饮血战刀乃是昔日北狄第一勇士乌恩奇的佩刀。当日乌恩奇挥舞战刀,率领北狄儿郎,踏进了花盛的边关,逼近了他们地京都,那是何等的荣耀,只可惜……”她叹息着。见温月如十分推崇饮血战刀,白海坤也不由高兴起来,哪知温月如的话锋一转。“只可惜什么?”他抬起头,怒瞪着温月如。听出她语音中的不屑之意,顿时火了,他可不允许温月如侮辱他的战刀。温月如淡淡扫了他一眼:“战刀还是战刀,可是战刀的主人变了。如果乌恩其泉下有知,恐怕他会叹息明珠暗投啊。”“胡说!”白海坤猛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酒杯菜碟登时跳跃了起来,摔落了一地。“我白海坤何时辱没了饮血战刀?”他怒声问道,额上的青筋跳跳的很是吓人。白海坤这样地反应,正和温月如的心意,她此行就是要激怒这个猛将。“如果北狄和花盛开战,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和花盛签下盟约,便注定有灭国之噩!”温月如看着白海坤,一字一句说道:“白将军,你说我说的对吗?”白海坤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为了乌有,他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纵有千般豪情,奈何无用武之地,那能怎么办呢?“白将军,我看你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呢?”温月如忽然嗤笑道。“你说什么?我又怎么不如你了?”白海坤眼中喷出了怒火。温月如虽然机警,可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北狄重男轻女思想很是严重,拿他和女子比较,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我说错了吗?当日我们温家夹在了花允烈和花允翊之间,左右都是死。可是我却凭着玉石俱焚的决心,生生在花盛杀开了一条血路。白将军,我问你,你有这样的决心吗?”“你地意思是……”白海坤心头忽然窜出了一个不可思议地念头,他抓起了饮血宝刀,强压着跳动剧烈的心脏,一脸戒备地望着温月如。难道温月如此行地目的是来劝他弑君地吗?“将军多虑了,”见白海坤神色凝重,温月如淡然一笑,她并没有点破白海坤心中所想的:“狄王之所以不采纳将军的建议,其实还是要怪苏奇这老家伙。只要将军想想办法,除去苏奇这个老家伙,那么……”白海坤听得砰然心动,不错。狄王之所以犹豫,主要是因为听取了苏奇的意见。“温姑娘,我想问一句,你是花盛国的人,而且还是花允炽的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帮助北狄呢?”白海坤对她还是十分见疑,右手抓着战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温月如。如果一言不对,就要发难。
卷四天下尽在我手中第一百八十七章北狄之乱
“将军何必多疑,还以为我会相助花盛吗?”温月如冷笑道:“当初我助花允翊弑君篡位时,花盛就再无温家容身之处了。现在北狄是温家唯一的避难之所,现在一门老幼尽在此间,我不想让温家失去了庇护。所以----”温月如顿了顿,抓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北狄破,则温家灭。白将军,这样唇亡齿寒的事实在眼前,你还对我有怀疑吗?”白海坤寻思了一下,温月如说的没错,如果他是花允炽,他是不会原谅温月如的,包括温家!所以,重新回到旧主身边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皇上那边……”白海坤犹豫了,杀苏奇不算难,可是万一把狄王惹怒了又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将军,只要你清除了苏奇一党,狄王那我自会想办法说服。”温月如说道,“你我合力,此事定成。”“好,”白海坤胆气一壮,猛的一拍桌子:“温姑娘胆气谋略果然不输男子。只要说服了狄王,我们便趁着花盛松懈之际,和南越来个南北相应,一举拿下花盛。”“那小女子恭候将军的佳音了。”两人又商议了一阵,温月如才起身告辞。温家偌大的议事厅中,温若翰脸色凝重,当他听完温月如的话后,长叹一声,声音说不出的悲凉。“月如,真的要这样吗?”这样做,无疑断了温家的根基啊。“爹。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温家。”温月如脸色平静。说不出是喜是忧。“现在花盛势大。北狄被吞并是迟早地事。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到时候温家恐怕无人能幸免。”“可是……可是我们以前地作为可是弑君之罪。难道现在回头。花允烈就会放我们一马?”温若翰尤自不信。“他会地。”想起了花允炽。温月如平凡脸上浮现出了一层笑意。仿佛有光芒在耀动。她见温若翰还不放心。便说道“爹爹请看。这是我和他达成地协议。”“还有这个。”温月如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簿。饱含歉意地说道:“还请父亲把这个收回。月如不能再保管着了。”“你这……这是何意?”将温月如将账簿归还。温若翰大惊。心头升起了一股不祥之感。“此事仍有危险对吗。月如。如果非要有人牺牲。就让我去吧。”温月如摇了摇头。将账簿交还给了温若翰。“此事非我不可。我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去准备了。”温月如裣衽一礼。施然离去。温若翰望着温月如离去的背影,心头涌起了一阵苍凉感,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萧将军,将温家士兵分成三拨。一队换上白府地衣裳,进攻苏奇府;另一队换上乌恩士兵的服饰。攻打白府。还有一队。随时听我吩咐。”温月如吩咐温家大将萧伦。“小姐,你这是何意?”小姐到底要做什么?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萧伦。也猜不透他的意思。“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做就成了,记住。千万不能取苏奇的性命!”萧伦领命,自安排去了。温月如望着静静的夜空,忽的叹了一口气。这天一亮,恐怕北狄就会变天了吧。驱马而走,马蹄声“得得”,在寂静的夜色极为响亮。临近使馆地时候,温月如跃下马,轻步走到了使馆门口。花允炽还没有走,他要等狄王地正式回复后才能离开。“炽----”温月如轻声呼道,那声音轻轻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润的白衣男子,站在了门口。褐色地眸子清浅剔透如琉璃一样,揉在一起却是令人心甘情愿堕落到地狱的迷乱。虽然他的一颦一笑,闭上眼睛都是清晰,可还是让人看不够,只想隔着清风明月,隔着飞花落雨细细端详。她忍住了走进去再见他一面地冲动,白皙的手抓住了衣角,猛的一撕,便扯了一小段丝帛下来。相见争如不见,秀目凝望,透过了砖墙轩窗,仿佛看到了花允炽。蓦地,一咬牙,将食指咬破了,鲜血顺着指尖淌下。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丝帛。温月如用食指在丝帛上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字。“若来生有缘,定不负君意。”字体娟秀,可是鲜血淋漓,尤为触目惊心。心意已表,至于花允炽能不能看到,就看天意了。她轻叹一声。将丝帛绑在了使馆门口,然而悄然离开。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主战派和主和派终于爆发了最为尖锐的冲突。由小规模的械斗,转而大规模地厮杀。到最后,连军队都介入了。厮杀声震天响,可是皇宫那确实安静一片。无他,因为皇宫已经被温家控制了。即使是皇宫,狄王也能听到外面的打杀声,狄王脸色阴沉,他来回地踱步,却没能离开大殿。“温月如,你好大的胆子!”他怒斥道。大殿门口森然站着温家地侍卫,所以他半步都不能走出金銮大殿,只能怒斥温月如。“陛下,只需等到天明就可以了。”温月如淡淡说道。“你----”狄王指着温月如,一字一句硬生生地从牙缝中挤出,“温月如,你一定会后悔地。只要本王不死,你们温家休想留下一个活口!”“如果陛下有这个本事,温家自然随你处置。”温月如轻笑道。“哼!不意我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狄王大袖一拂,气鼓鼓地回到了宝座之上。他发誓,只要能摆脱温家的控制,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地!两派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地阶段,白海坤见狄王并未表态,知道温月如一定想方设法阻住了狄王。机不可失,他挥令大军冲向苏府,一定要诛杀苏奇而后快。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和煦的阳光透过红霞,宛如万千血雨一样,将北狄的京都染上了一层血色。到处都是尸体,硝烟袅袅,地上狼籍一片。苏府门口,白海坤提着苏奇的头颅,蓦地哈哈大笑起来。可是他真的胜利了吗?所率军队已经折去了七七八八,而对方也是同样情况。此战可谓惨胜,亦或是根本没有赢家,只是两败俱伤而已,而折损的都是北狄的兵力。“报----”门口有传令官喝道:“白将军在宫外求见!”“看来还是他占了上风啊!”温月如喃喃低语,“让他进来,萧伦,你撤去温家的军队。”温月如吩咐道。“是!可是小姐你这边不会有事吧?”萧伦不放心地说道。温月如淡笑摇头,挥手示意萧伦速去,萧伦无奈,只能按着她的吩咐去做。彻夜的厮杀声,让花允炽一夜没有睡好。打开窗,一股浓重的烟硝味扑鼻而来,花允炽皱了皱眉,缓步走出了屋子。眼前满目狼藉,其状甚惨,他不觉摇了摇头。一夜惊变,对于北狄的变故,花允炽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讶。权谋素来风云变幻,他亲身经历过,所以也看淡了。或许是花盛的一纸盟约,才让北狄变得如此吧。晨风轻拂中,残留的青烟袅袅而散,门边一抹白影随着风儿轻轻抖动,吸引了花允炽的目光。那是一卷小小的丝帛,他心中一动,把它解了下来。“若来生有缘,定不负君意。”花允炽缓缓读着,蓦地心头一震,分明就是温月如的笔迹。那娟秀鲜红的字体,宛如一朵朵血花一样,在他心头翻滚波动。“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