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切都说不准,洛珩君成了太子太傅,正一品官职,车骑将军也才正二品。
洛珩君根本不需要依附洛府,他可以借着杜衡继续留在杜府,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所以洛彬奚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他不是讨厌吗?讨厌还回来干什么,让自己徒增烦恼。
难不成是为了夺回所谓属于洛家嫡子的东西?他在杜府上又不缺什么,自回京后也是多方拉拢的人,怎会需要这些?
“娘,云昔知道消息吗?”洛彬奚让下人收拾着屋内狼藉,“让映秋他们赶紧通知她,别等洛珩君回来,让他看了咱们笑话。”
爹的态度不明确,他们只能多加小心。至少目前要本分些,不能让人觉得洛珩君那小子如何如何好。
与洛府上大多数人不同,其他人愈是紧张,眠竺愈是欣喜。她曾探过嫡少爷的消息,知道人与庶少爷和庶小姐是有冲突的。
而且就连韶姨娘,嫡少爷也是看不惯的,不然不会在夫人去世后,就离开了洛府。
她作为老爷近两年抬进洛府的新人,明里暗里已是不知被下了多少绊子。要是真能跟洛珩君搭上线,对她在府上站稳脚跟也是有帮助的。
韶姨娘以平妻的身份没少踩在她头上,但再怎么说,大家都是妾,哪有谁比谁更金贵的道理?
无非就是自己眼下还没有孩子,可以后谁又能说定?只要自己育有一子,也就能彻底摆脱花魁身份了吧。
她没有那么多选择,出身卑贱这是她改不了的,所以她必须往上爬,至少要站起来,不能再被余韶稚压着。
“挽清,洛少爷要是回来了,记得立刻禀报我。”无需多言,挽清知道她说的是谁。
某些人不要脸才占着的位置,归根到底是属于别人的。再怎么鸠占鹊巢,洛少爷只有那么一位。
挽清听得眠竺吩咐,自是不敢多耽搁,早早在府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准备等人一来就禀告。
……
洛云倾担心的事到底是成真了,她没有等到早朝后回杜府的人,只等来了哥哥要回到那片肮脏之地的消息。
“柏元,你是不是骗我?”她不可置信,“哥哥怎么可能会愿意回到那里!”
怎么可能呢,哥哥分明也是厌恶那里的,理应不会回去才对……
“小姐,这确实是主子的意思。”
即便再不理解,洛云倾也只能看着人搬走了哥哥的东西。它们的去处,是洛府。
她反复问着溪亭,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您要相信主子,主子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自然是劝着她,让她宽心,“这么做一定有主子的道理。”
有自己的道理,什么叫有自己的道理?人人都知道洛府是豺狼虎豹之窝,回到那里哪会安全。
近两年洛府又进了很多新人,听说那个竺姨娘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当初洛将军高调抬花魁进门的事,满京城谁人不知?
所以且不说哥哥回到洛府里要应对着余韶稚他们,还要面临着从未打过交道的眠竺等人。
“云倾你别太担心了,这也是珩君自己的主意,”见她吃饭时都在唉声叹气,杜衡宽慰道,“先前珩君也同我说过,如果他回了洛府,你不必多担忧。”
“杜伯伯,我……”她提高声音,又降了下去,“洛彬奚也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他能占住哥哥的位置多年,怎么可能会好解决呢?”
“这便看他自己本事,他既主动选择这条路,也只能走下去。”
走上党争了,便脱不了身,这是注定的。杜衡也没想过把人拉回来,人有自己的主意,他无法左右。
主动选择,只能走下去……
可是为什么?一开始就是洛家的人先放弃的我们,凭什么现在洛熙淮想让哥哥回,他就必须离开杜府?
以族谱相要挟,这也算得君子所为?
……
不论那些文武大臣怎么想,洛珩君现在是扯着缰绳,骑马立在洛府外,等着下人们收拾。
余韶稚这得是多不欢迎,才能在知道自己会回来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准备。还是说,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可洛府的当家主母,目前还在空着呢。平妻就是妾,律法也是如此规定的。
“未曾想父亲大人欢迎,姨娘与彬奚倒是不乐意,”洛珩君佯做离开,“若是真觉得珩君此刻回来不合适,我回杜伯伯那里也是可以的。”
他们越是不欢迎,越显得小肚鸡肠。自己可是都愿意回来了,结果态度如此,世人怎会不诟病?
“既然如此,珩君今日先不回府上了,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她扯动缰绳,似是真要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