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能用的材料有限,可容不得她浪费。
她将朱砂、白矾、黛墨等仔细调色,又小心翼翼试着色,不敢有丝毫马虎。要调出和原作一模一样的颜色,还要使其显示出饱经岁月洗礼的痕迹,可是半点差错都不能出。
正忙得脚不沾地时,覃宝山推门走了进来。
“嗯?大白天的,你怎么有闲暇回房,不是有什么事吧?”
她原本不过随意打趣,不料覃宝山的脸当即就尴尬了。
夏梓晴老半天不见有人说话,抬头一看,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有事你就直说。”
“其实也没啥…”
覃宝山略一思索,还是把担忧说了出来:“你也知道,眼下粮价下滑,爹正为了此事寝食难安。所以,我想来问问你,可有好办法解决?”
“我能怎么解决?总不能抓着那些人,逼迫他们用高价买粮吧?”
夏梓晴不由得好笑,“都说奇货可居,眼下既然粮价低廉,何不把粮食放进粮仓,静待良机?”
“可…”
“若是因为家中的嚼用,就更不用着急了。再过些日子,不是就有二十两银子的进账?你还在担心个啥哩?”
夏梓晴说完,再不看他,又低头继续自己手上的活儿。
覃宝山看了老半天,也看不明白她在做些啥,只得满心狐疑出了门。
老覃头早就等在外面了,一见他出来,立刻冲他招招手。
覃宝山没折了,只吱吱唔唔把晴子的话重复一遍。
老覃头眼前一亮,兴奋得一个巴掌拍在膝盖上:“嘿,老头子我咋就没想到哩!”
往年秋收后直接把粮食卖出换银钱。
可今年不一样,老覃家马上便有二十两银子的进项,他却老想着嚼用,钻进了死胡同而不自知!
“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吧!爹知道该咋办了!”
解开了心结,老覃头高高兴兴的回了房间。
那二十两银子到手,指不定老覃家再不用卖粮食。往后每年结余一点儿。要不了多少年,咱老覃家也能靠山村的大户,重现老祖宗的辉煌。
夏梓晴忙碌着,连覃宝山几时离开的都没注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都准备好了,她便沉下心来,先掩上门,这才开始勾勒那半副“虢国夫人游春图”。
为了节省原材料,她只勾勒半副画,自然要比画一副省事得多。哪儿浓墨重彩,哪儿轻描淡写,哪儿细细勾勒,哪儿笔走游龙…胸中的画卷一点点徐徐在眼前呈现,却没有丝毫差错。
直到她收了笔,已大黑,而屋子里不知何时已点了灯。
“咦,你怎么不唤醒我?”
直到此刻,夏梓晴才察觉自己腰酸脖子疼,整个身躯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她小心翼翼拿起观摩,吹干墨痕,只待放上一两日,便可以进行后续装裱和做旧的工序了。
“你咋知道我没叫你?”
在另一旁誊写的覃宝山搁下笔,回头望着她笑:“真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等本事!简直是…神了!”
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