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小乞丐一事上,俏俏对他刮目相看,但也仅此而已。
“借一步说话。”季恒冲顾棠之微微颔首,又看向顾溪桥。
“殿下单独找草民,是有什么……”顾溪桥一头雾水地随他出了厅堂,走到院子的偏僻角落。
这里种着上好的湘妃竹,又有假山作挡,外边的人看不到里头的动静。
话还没说完,季恒早抬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想着试探一番。岂料,还不曾使出一招半式,只是轻轻一推,顾溪桥毫无防备地摔到在地,身上挥了不少的竹叶。
“你不会武功?”季恒也懵,顾家虽不入官途,但多少也该有点防身的本领。
毫无防备的顾溪桥有些尴尬地扑了扑身上的尘土,起身笑道,“让殿下见笑了,草民天赋愚钝,对武艺更是一窍不通。”
季恒有些忧心忡忡,不会武功就算了,看起来身体也有些虚弱,还是个温和性子,又如何能护俏俏周全?
“你是顾翁唯一的血脉,将来定是要担起继承家业的重担,不会武功又怎么行?习武未必是用在敌人身上,更多的还是保护身边的人。”
“殿下有所不知,我自小体弱多病,也曾拜师名门,习过武,可惜一窍不通,遂不了了之。”顾溪桥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确实也不是个习武的料子,更多的还是父亲不喜欢。
“你将来也会成家,有自己的妻儿,守着如此大的家业,光有满腹经纶可不行,”季恒小叹一口气,但似乎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是又道,“今日我来找你,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托付。”
“殿下折煞草民,”顾溪桥吓得连忙躬身,“有什么是草民能够尽力的,定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季恒忍不住回看了一眼俏俏在的方向,“不过此事说来话长。幽冥谷一役,让我遇见了虞将军唯一留下的血脉,也是她救下我。当年虞家的旧案,未曾昭雪,本打算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
顾溪桥是偶然听父亲讲起有这么一桩亲事,当时只以为是玩笑话,不曾想竟是真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里头坐着的那位可是虞将军的……”
“是,”季恒道,“我想让你好好待她。她还小,难免会有小性子,要多哄着些。若确实有什么是她做得不对,亦或者惹下什么祸端,也望你不要责备。”
“草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顾溪桥此时不过才见她一面,虽是指婚,但两人之间并无感情,更谈不上怜香惜玉。又听季恒说了这么多,如此不放心,也顾不得其身份,有话直说了。
“殿下既然如此放心不下,为何不留在自己身边?”旁人惧怕他,奉承他,但顾溪桥丝毫没有半点退缩,坦坦荡荡,“虽是先帝指婚,但毕竟关乎她的一生。殿下就如此笃定草民不会出尔反尔,背弃诺言?想必,虞姑娘也会更愿意留在殿下的身边。”
顾溪桥也觉得有些荒唐,明明用情至深,难舍难分,却要嘱托给一无所知的旁人。
“抗旨不遵,连累的可是整个顾家。”季恒有意加重了声音,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尽管他对顾溪桥这番话语,很是刮目相看。
“殿下方才不也说了,”顾溪桥不慌不乱,语气平和,“想把这个秘密一直隐藏在心底。草民想,只要殿下愿意,没有人会知道这些前尘往事。”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顾溪桥,但听慢慢坚硬起来的语气,又觉得并没有如外表这般弱不禁风。顾家家大业大,人丁众多,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有摩擦。如何处理好这些琐事,不比上战场打仗容易多少。若他没有这样的手腕,那俏俏嫁过来之后,殊不知又要受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