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兵见众怒难犯,便转身冲着小姑娘吼道:“别在这儿再呆!再呆就罚款!”
武士获实在是看不下去,义愤填膺地道:“罚她的款?你们去搜刮地皮吧!还得深挖三尺!也是白挖!”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哄笑声似乎将两个“城管”激恼了,挥起手中的长枪短剑,驱赶着人群:“走!走!走!都走开!谁不走抓谁到官府是问!”
围观的人群便逐渐散去。
武士获站在一定距离,看着此刻空空荡荡的场地上,祔托得母女俩愈发孤单可怜!小姑娘伏在母亲身上号啕痛哭!
武士获脚步沉重地返回场地,走到母女俩身边,问道:“吃了吗?”说完后就觉得自己是无话找话搭讪,等于放屁。
小姑娘抬头望望武士获,又伏下哭得更凶!
母亲则用她那早已失去神采的目光,看了武士获一眼。
武士获从就近的一个饭庄端来托盘,放到母女俩跟前,托盘上有:两碗肉饼汤、两碗稀碗、还有一些包子。
小姑娘用感激的眼神望着武士获,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谢谢!”
武士获摇了搖头:“不用谢,吃吧,趁热吃!”
小姑娘用调匙调起一小块肉饼,朝母亲嘴里喂。
母亲泛白干裂的嘴唇蠕动几下,轻微地搖摇头:她不吃。
小姑娘又用调匙调起一匙肉汤,递到母亲嘴边,她也只是抿了抿。
小姑娘抬起泪眼,无助地看着武士获:“我妈妈什么都不吃。”
武士获怜悯而又无奈地搖搖头。
不一会,母亲朝小姑娘“招招手”:准确地说是用放在地上的那只手,仅用上面的手指头朝女儿摆动示意。
小姑娘便贴耳靠近母亲嘴边。
母亲吃力地蠕动嘴唇向女儿嘀咕着什么。
听完后,小姑娘向武士获感激道:“我妈妈说你是好人!”
小姑娘再次将耳朵贴近母亲嘴唇,听完后低垂着头。
“这回你妈妈说什么?”武士获关心地问道。
小姑娘含羞不语。
大概是见两个年青人没有反应,母亲便将手掌转向,朝向站着的武士获,用手指招了招。
“我妈妈请你蹲下。”小姑娘充当手语翻译。
武士获听话地蹲着靠近母亲身边。
母亲又用手指朝武士获招了招。
“我妈妈请你将手给她。”
武士获又听话地将手给她母亲。
母亲费劲地拿着女儿和武士获的手,想往一起靠,可就是没那份绵力!
武士获从母亲用力的方向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他是深受“男女授受不亲”礼教约束的汉族人,但此刻怎么也不好有拂这个重病母亲的心意,便顺着她的用力方向主动朝前伸。
终于,武士获的手和小姑娘的手重叠在一起,母亲用双手上下合住他(她)俩的手,而且想紧紧合住!
她放心地看了自己女儿一阵,又转向看着武士获,但那眼神是哀求的!她喉结咕噜、吃力地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唯有辛酸的泪水,从深陷的眼眶中泌出,流湿了她那蒼老、干巴、枯黄的脸庞!
小姑娘“呜呜”地哭泣着!
武士获,这个坚强的硬汉,此刻再坚強也是泪水满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