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屏息以待聆听的华绢,此时不禁暗叫厉害,因贾诩所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对凉州军……不!该说是对贾诩与张绣而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长安城归属问题,适当的金钱供给是值得的。当然,若能在达成目的后,将本来无法避免的开销全数收回的话,自然是非常完美的结果。
也就是说,满脑子以为将很快地便能拥有黄金与美女的白进,事实上却不知道自己如此莽撞的公然与凉州军叫嚣,只是徒增贾诩等人杀他的决心。
果不其然,张绣自然也明白贾诩的意思,他随即开口续问道:“不过我最在乎的是目下凉州军统帅位子,是由谁来坐?贾诩你认为谁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无论是李傕、郭氾或者是樊稠,甚至是主公的叔叔张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接这凉州军统帅之位,唯独主公不成!”
张绣听了有些错愕,随即露出不满表情道:“只有我不成?怎么,是我的能力不够?还是时机未到?我实在不明白贾诩你的意思?”
“主公认为凉州军在外边的风评如何?是正面的回应,还是负面的唾弃?”
“这……虽然我自个儿亦身在凉州军中。但坦白说,董卓创立凉州军以来,外边对咱们凉州军的风评不甚好。该这么说,若天下间对各兵阀有所评价的话,凉州军定是敬陪末座的不二选择。”
贾诩若有所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续问道:“既然如此,主公还想要担任这凉州军的统帅么?……暴政必亡,这个道理主公该非常清楚。就算目下凉州军的声势如日中天,但毕竟不过是昙花一现。割据幽、冀的第一门阀,与最近收编十余万青州兵的夏侯阀,为何会有水涨船高的走势?不过是‘以德服人’这几个字的实践啊!”
“……所以我才不希望主公坐上这凉州军统帅的位子,因为即使您在短时间内占尽优势、十足风光,但这样的好日子不会长久的。”
“可是就你所说的,我是否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漂白。因为没有人会忘却我曾是凉州军中的一员啊!”
“此事主公大可放心!只要咱们到时候算准时机,趁凉州军再不复前之际,也效法吕布般的举起肃清逆党的旗帜,不就成了么?主公没见到吕布目前于天下间的评价有提升的趋势?别要忘了他亦曾是凉州军的首席高手!”
如同豁然开朗般,张绣笑道:“妙计!妙计!而且如果这样做,等若不需要我自己掏腰包的先踮上黄金与美女,这等事情便可留给想要坐上凉州军统帅位子的他们去伤脑筋。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狡黠的目光射向半空,吓得华绢误以为贾诩发现了她,连忙收摄心神的不敢乱动。但见贾诩沉吟了一会儿的摇了摇羽扇道:“待与‘五斗米道’谈妥了长安城之事,解决了烦人的白进以后。主公务必要唆使李傕等人趁着凉州军士气高炽,进击兵力薄弱的洛阳。假若成功,自然大大提升了凉州军于中土的势力。如果失败,主公暨时便可藉机将凉州军统帅取而代之!”
“绢军师为什么没有当下回来通知我们,否则吕布定要那自诩为‘枪王’的人,与那背叛吕布军的白进一点颜色瞧瞧!”
“现在并非讨论此事的时候……吕将军,华绢打算在此与吕将军告辞!”
“啊!绢军师是否因为适才吕布言语不慎,至使你心生离去之意?”
天色微亮,华绢不知不觉听完了贾诩与张绣等人的对话已近天明。眼看着一众离去之后,华绢这才小心奕奕的移动自己身体往后退却,且在真正确认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仍残留现场后,脚尖一点的忙往后方急跃。
急着离开的原因,倒非她担心自己形踪被发觉,而是在张绣与贾诩的对话中,洛阳仙族明显的已经成为凉州军下一个攻城掠地的目标,华绢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返回吕布营地向众人说明,然后再确认吕布是否愿意帮忙后、再与风神武士先赶往洛阳警告仙族,抢先做可预防的措施。
另外,武论尊先前提及要诛杀仙族黑鹰族长一事,亦是令华绢十分烦恼的一点。尽管御冰剑与白晴等人已接获自己通知将严加保护,但深知武论尊实力的华绢倒不认为合众人之力,能够撼动武论尊一根寒毛。
没有正面回答吕布,因他的言语中已太过明显的透露对自己的好感。她反倒是开口问道:“吕将军是否愿意协助仙族抵御凉州军呢?”
突然露出狡黠的眼神,吕布理所当然般的回答道:“若绢军师答应维持与吕布的这等关系,吕布军自然愿意帮这个忙。所以出兵与否,就要看绢军师的意思了?”
原来还对这俊美的男子存有一丝的感觉,说不定对方如果表现出大仁大义的态度,会增进彼此未来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没想到吕布竟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逼自己接受他无理的要求。
在现代就是臭脾气一个的华绢又怎可能会答应吕布这般条件,她脸色立下变的寒如严冬,向吕布回道:“想来吕将军有另外的打算,华绢亦不敢担误吕将军的时间。华绢就此告辞!”
随即回头向一旁已备好马匹的风神武士道:“咱们走!”
风神武士颔首表示了解,与华绢两人一同上马准备离去。一直沉默站在吕布身侧的张辽再忍不住的道:“大哥,绢军师当日……”
不知为何,望着风神武士与华绢并立模样,吕布心中便有气。抬手阻止张辽说下去的向华绢道:“绢军师决意如此,吕布亦无话可说,不送了!”
扬起一抹苦笑的望了张辽一下,华绢挥鞭策马而去,临时前决裂的道:“告辞!”
离开了吕布军,华绢与风神武士马不停蹄的往洛阳方向狂奔,两人仗着本身修为的高深,除了口渴时喝了些皮囊中的清水,倒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休息上。不过马匹没有两人这般的能耐,为避免因此而累毙座骑,在驰了数里的距离下,两人仍会暂作休息的让马匹保持体力。
两日过去,眼看洛阳城就在面前,再约莫一个时辰便能到达。本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华绢稍稍放下心中大石,自动提议在附近的一幢茶店进食、补充连日来的劳累。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不答应吕布的要求。不过是交往看看么?就可以获得吕布军的全力支援,目前单就仙族在洛阳的兵力而言,若真要与凉州军交战的话,就算你有通天的技俩,胜利的机率亦微乎其微!”
事实上,尽管自离开了吕布的营地后。华绢与风神武士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一路上更鲜少谈论到吕布此事。不过,虽说没有讨论到这件事,但聪明慧黠的华绢却是不断在这个问题中,反覆的询问着自己。
路途中一直没有和自己提及吕布之事的风神武士,突然开口问了有关当日的看法,华绢咬了一半的烧饼,差点没给掉了下来。她忙将烧饼放回盘内,喝了一口凉茶,才回答道:“这又不是政治联姻,而我也并非是个可以试婚的女子,怎么可能答应嘛?”
“吃吃饭,喝喝茶,逛逛市集而已嘛!又不是就一定得嫁给他。而且,现下当务之急是有吕布这批二万余的生力军。待洛阳仙族解围之后,你再告诉他一个无法交往的理由不就成了?”
华绢皱眉的摇手道:“不成!不成!这等于欺骗人家的感情。姑且不论我现在对吕布的印象很差,就算是之前觉得他是一个有骨气的男子,我亦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
“……我更讨厌欺骗别人。就算没有发生这一件事,而且我对吕布的感觉亦非常不错的情况下,也不会用试试看的心态去面对另一个人。”
风神武士笑道:“如果和一个人交往,就非得将对方当作自己未来一辈子的对象。那岂不是很累人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