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刚,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该转个行了,看现在城里快餐店多如牛毛,明年一旦入关加入WTO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梁叶说。
“干什么呢?现在那个行业都不好干,去年我说开个桑拿城吧!”你说正二八经不挣钱,歪门邪道太操心。我看咱们还是将就干几年再说。”樊刚说。
“凭管你吧!反正我不怕下岗,这是你们下岗工人考虑的事。”梁叶说。
“哟!看你说的,一旦国家取消征养路费,你不是也要下岗吗?”樊刚说。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句说了一会儿,彼此觉得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说说夜话了,说着说着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人虽然累得疲顿,却来了激|情,缠缠绵绵地云雨了番,方才进入梦乡。
但是,好景不长。正所谓嫖惯的男人卖惯的妓。再也无法安分守已。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有了第一枝,便会有第二枝。就像一只馋猫,尝过了鱼腥味,便时常想着吃鱼。小花是没有多大诱惑力了,两年多的时间,樊刚早已读遍她的每一个部位,许许多多的缺点开始暴露出来,现在需要的是如何能摆脱她。再拖时间,对谁都不好。不知不觉,樊刚又想到了黑妹。他想起黑妹那极其稳重的神态,那纤细的腰身。黑妹的三围在樊刚所接触过的女人中是最好的一个,还有她的走路的姿势,扭扭摆摆极尽温柔;还有那洁白的牙齿。点点滴滴,勾起他无尽的回忆,也使他感到不尽的遗憾。想起那晚在火车站,他的嘴里便泛起一股醋酸味。许多事情就是期望越大,一旦失望会更痛苦。
星期日是快餐店生意最淡的一天,傍晚时樊刚约毕君到另一家餐馆喝酒。酒过三巡,三两下肚,两人不知不觉又聊到了女人这个话题。毕君劝樊刚说:“老樊,你也太痴心了,别太钟情了,像我,盘盘清,她愿上床,我愿掏钱,一系裤带,谁也不认识谁。小花不是个教训吗?到现在你是骑虎难下,说什么今年你也得让她走,再不走会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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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她,我心烦。”樊刚喝了一杯酒说。
“还有那个黑妹,白白花了你500元钱,”毕君说,“500元钱,给谁谁不和你上一次床。”
“别上床上床的,花钱上床有啥意思。”樊刚说。
“说白了,除了老婆外,那个女的会白给你睡。什么感情,人家凭什么给你个有妇之夫的大老爷们谈感情。如果你没有快餐店,没有小车,没有钱,穷得响叮当,人家小花早一脚踹你城外了。”毕君说。
“当然了,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感情也不是虚无的,它要依附于物质基础,郎财女貌吗?如果挣的钱连老婆都养活不了,那还有心思去花心。小花与我,她爱我的钱,我爱她的貌,她奉献给我青春,我赐与她财富。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樊刚说。
“来吧!喝酒,别谈女人了。”毕君说着,举杯与樊刚相碰,一饮而尽。
两人先是猜拳行令。北方人豪爽幽默的天性在喝酒猜拳行令中最能体现出来。酒,喜喝高度烈性,高度汾酒在本地特畅销,一些如老白干、长治白等等一些名气不大的地方酒厂的酒,一般度数都在45°以上。樊刚和毕君在高中同学群里也算是酒量大拳法精的两个。此刻,猜拳时的俗语如机关枪一般不停地扫射。零被说成“抱”或“没那个甚”;一被说成“一心敬”或用“幺”来代替;二被说成“哥俩好”;三被说成是“三桃园”“三仙姑”;四被说成“四不拉活”“四启财”;五被说成是“魁五手”;六被说成是“六大顺”“陆陆陆”;七被说成是“七星照”;八被说成是“双”或“八匹马”;九被说成是“快到了”“快”;十被说成是“满堂红”“全”“满”。两人划了二十四个酒,又开始掷三个骰子(色子)比“猴”“点”的大小,一喝又是十几杯;然后,又开始掷五个色子“吹牛”,所谓吹牛便是根据你碗里色子的上面数结合你猜想对方的色子上面数情况开始胡吹乱说,真真假假。“三个三”“六个三”“七个五”“八个六”地胡吹,然后有一方说“开”,两人便露真面目“见面”,看看倒底是几个,若最后叫的一方是事实,“开”方输,否则“开”方赢;吹了半天,俩人又开始压指头,母指压食指,食指在中指……小指压拇指。不知不觉中,两瓶酒已经下肚,俩人都有些晕晕乎乎。连饭店老板都说了话:
“老樊,你们的酒量真够大呀!已两瓶酒了。”“才两瓶呀!”两人异口同声。俩人你瞅我我瞅你,醉眼朦胧。毕君说:“哥们……要去玩。咱就不喝了。”樊刚说:“玩……就玩,我想……去……找……找……黑妹。”两人跌跌撞撞走到吧台处,由樊刚结了帐。走出饭店。打开车门要开车。送他俩出门的老板赶忙拦住,说喝这么多酒不能再开车。樊刚一把推下他:“什么…不…能…我又…没醉。”饭店老板叹了一口气,不再管他们。樊刚可以说是习惯性地打开车门,然后费了好大劲才进锁孔,一踏(离合)二挂(挡)三手刹(松),加油,车还真的给启动了。
时间已是十点多钟,樊刚开着“醉”车在大街上摇摇晃晃,来往车辆和行人纷纷逃避、躲窜。最后,还真找见了东方歌城的春梦歌厅。两人迈着四方步,跳“太空舞”一般飘飘悠悠便进了春梦歌厅。本来正有一拔客人在里面正准备玩,一看进来两个说不清话的“红脸关公”,便退出了。樊刚嘴里直喊“黑妹……黑妹……”毕君说:“快……点……给……我们……老板……找……找……黑妹……不然……我……说……你们……偷漏……税……”
黑妹从里间出来,一看是樊刚,心不觉一沉。见他俩浑身酒气,便赶忙招呼他俩坐在沙发上,倒上茶水,又给毕君安排了一个小姐,让老板放开音响。樊刚和毕君哪里还能唱什么歌,汾酒的后劲特大,俩人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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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半夜时分,樊刚迷迷瞪瞪地醒来了,胃里被酒精烧得难受;浑身沉沉的;特不舒服。他翻了一下身,顿感头晕目眩,黑暗中他辩不清东南西北,但胃中的东西因这一翻身蠢蠢欲动直往喉咙眼窜,他喊到:
“开灯、开灯……”
灯亮了,樊刚睁开因酒精刺激肿胀的眼睛,这才发觉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快餐店,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场所。而躺在他身边的是黑妹。但此时此刻,他顾不得问什么,只顾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硬憋着即将倾泄而出的胃中杂物,说:
“厕所在那,在那……”
“在下面。”
黑妹也慌忙起来,她穿着一件粉红秋衣和一条粉色秋裤。她下床披了一件上衣。便领着左右摇摆的樊刚下楼,在楼梯下转弯处,樊刚差点摔倒,他索性把整个身子依靠在黑妹身上。黑妹只好用自己的柔弱之躯抱扶着他。下楼,开门。樊刚走进了窄小的位于楼梯面的卫生间。刚进去,面对臭气扑鼻的坐便器,“哇”的一声,胃中的东西尽数冲出,卫生间霎时充满了酒精味、胃酸和食物掺和的臭气。黑妹赶忙上前拧开开关,用水箱里的水冲净了樊刚所吐的脏物。樊刚直起身,说道:
“快,你快出去,出去,臭死了。”
黑妹便走了出去。樊刚开始自行解决问题,他把食指捅在喉咙眼处,望着臭气熏天的坐便器,干哕了几声,又吐出了胃中的残余食物。他反复做了几次,直至吐出苦涩的胃液,方才住手。只有在此时此刻,他才深深感到喊酒对身体的损伤,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翻肠倒肚地呕吐了,每一次呕吐过之后,胃便会难受几天,便会在几天里不仅自己戒酒,还劝嗜酒如命的朋友们别贪杯,说酒杯虽小,却能淹死人。朋友们便笑他说别讲大道理,我们瞅着你哩。果然,待他恢复元气,便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在酒场上酣饮开了。
樊刚洗手漱口之后随黑妹上了楼,头晕身乏,又躺在了床上。
“这是在哪里?”樊刚问黑妹。黑妹从暖瓶里倒了一杯水端给樊刚,她背对着樊刚坐在床沿说:“歌厅。”
樊刚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我怎么会在这呢?”他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