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序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道:
“夏德荣,你在这边看着他们把板子打完,朕先走了。”
夏德荣见他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抱着虞观瑱转身离开,心道今夜过后,估计宫中局势又要大变了。
虞观瑱曾经是一个太子,中宫嫡出的太子,他刚生下来就被册立成了储君,尊贵至极,天下人纷纷感慨皇帝皇后伉俪情深。
但几年后,皇后死了,太子受不了刺激,人疯了。
皇帝无奈废了储君,把他安置在清净的依晚楼,说是清净,其实和冷宫无异。
一个被废,还疯了的不受宠皇子,被人冷眼相待和欺凌,是家常便饭。
夏德荣想,毕竟是陛下唯一的孩子,多年不见,一时间起了怜悯之心倒也正常。
皇帝的宠爱在哪,宫中人就见风使舵的对谁好,今夜陛下抱着废太子在宫里走一圈,明天估计上朝时候都会被问好几嘴。
御乾宫中
虞怀序还是没有忘了刚刚那个东西,他把虞观瑱往宫人那边一塞,道:“洗干净送过来。”
身边都是虞怀序用惯了的老人,碰见什么事都面不改色,但看清是虞观瑱后,眸中还是闪过一丝惊异。
虞观瑱脚刚刚沾地,就兔子一样在屋里乱窜起来,警惕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洗我?你想吃我吗?”
宫人轻声诱哄他,虞怀序嘴角一抽,道:
“你若是再躲,朕立马把你活烹了,再放到油锅里炸一遍。”
虞观瑱身体一僵,乖乖低下头抱着破风筝走到宫人后面。
虞怀序见他还抱着一个破风筝,道:“风筝放下。”
虞观瑱往衣襟里藏了藏,眼神飘忽,“什么风筝?我怎么没看见?”
没必要跟傻子置气,虞怀序叹了口气,上前翻开他的衣襟,想把风筝拿过来,却发觉他没有穿里衣,雪白干瘦的胸膛上淤青未消,像是被人踹过。
虞观瑱瘪嘴,一把拍开他的手,皱着鼻子道:“登徒子!离我远点!”
一旁宫人直接傻眼,虞怀序听到登徒子这个词颇感新鲜,嗤笑一声,一摆手,宫人直接摁住了虞观瑱,把风筝从他怀里抢了过来,递给虞怀序。
虞观瑱忽然撅起嘴,嗷嗷大哭起来,“呜呜呜呜你们真坏!把风筝还给我呜呜呜……”
如果不是宫人拦着,估计他都要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了。
虞怀序也觉得他过于聒噪了点,刚想开口说话,一个太监就进了寝宫,弓着身子道:“陛下,平王求见。”
他说这话的时候,虞怀序正好看了眼虞观瑱,发觉他哭闹乱动的身体一僵,瞬间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眯了眯眼,故意道:
“先放开他吧,你们去绣坊那边要几件现成的冬装。”
“这冰天雪地的,让平王进来吧。”
虞怀序没有动的意思,坐在软榻上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平王肩上落满了雪,带着寒气的大氅都没脱下,就匆匆赶进来。
他跪在地上,瞥了眼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虞观瑱,低声问道:“皇兄,观瑱怎么在您这?”
虞怀序抬眼看他:“怀庾,你消息倒是灵通。”
虞怀庾磕了个头,声音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