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是个美男子,公孙佳对他并不感兴趣,单良起初也没有在意,直到钟佑霖与丁晞的一惊一乍提醒了他,此事不可不防!这才是单良真正想要讨论的内容。
公孙佳是聪明的、是明白利益的,但是人的感情是不可控的。单良要告诉她,情感与利益分开。即男人们常说的“不因私废公”不能因爱而昏聩。既然公孙佳要做这一家之主,她可以是个女人,有一个女人所有的一切情感,但是必须与所有的“明主”一样,爱是爱,利是利,不能掉到坑里。如果她有这个苗头,不注意这类事,单良会扭头就跑,鞋掉了都不拣!
公孙佳听了单良这番话,道:“我记下了。”
单良道:“记下有什么用?天下那么多昏聩的男人,难道他们想的就是‘我就要做昏君’?这与君子小人之说是一样的,人人都觉得自己亲近的是君子,自己讨厌的是小人!请药王答应我,不经过见过一些事,不要轻易下定论,多看看,多处处,好吗?”
荣校尉有些恼,话也多了起来:“你刚才不是说要注意男女大防的吗?”
单良一瞪眼:“话术你懂不懂?男女大防,倒是先防住了啊,这不是……啊?对吧?药王啊,情爱这个东西,它竟是男人接触得多,女人接触得少,它不是母亲教女儿持家。我见过父子同嫖的,没见过母女同欢的!”
公孙佳有母亲、有姐姐、有许多女性长辈,这些人会对她讲“情爱”吗?不会的!以单良的经验,女人们代代相传的是持家、生育、交际以及“拴住丈夫”,这个拴住的手段有许多,就包括生育、家族、利益、“对他好他会明白的”之类。
感情?那是放在后面的,有些人投十八次胎都没接触过感情这种东西。
能够突然改变一个人,影响一个人的还是“感情”。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受追捧的名妓,也不会有那么多专宠爱妾的男人了!情感这东西,有力而可怕。
越是没有接触过的、单纯的小姑娘,就越容易在这上面栽跟前。要说男人不被束缚在家里,经的见的够多了吧?栽倒的还是一大把。何况深居闺阁的女子?
单良想起来就头皮发麻!暗想,先前只想着一个女孩子掌家怕本事不够,见她本领够了就觉得放心了,现在看来是放心得太早了!就像没有吃过美食的人,第一次吃到好吃的,后果很难预料。得让她天生挑嘴,或者干脆就吃得够够的,不缺这口吃的。感情也是这样。
单良开始口沫横飞讲故事,最后总结:“药王,你要想像男儿一样的掌权,就要像男人一样的行事。你本来已经做得很好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做得更好,不然你斗不过他们,心要硬,要狠。
你跟男人不一样,你是女人,是会怀孕的!以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吧?当心死在产床上,你公孙家就绝后了!公孙家需要后人,但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将军去世为什么人心不稳?什么叫主少国疑?狗屁!是,是有。但是大家更担心你也撑不住!对我们来说,你生育的时候,将军留下的三千兵马拱卫着等消息都不为过!
钟郡王是一时之杰了吧?他的子孙能让他愁秃了头!将军也是……”
荣校尉听得脸都紫了,刀已抽出了半尺:“单先生,你这名字是后来自己取的吧?”
“啊?对啊!”
“你这名字取的,真是缺什么补什么!”个缺德冒烟的玩艺儿!什么屁话想起来都一股脑的往外倒!这还不是在考验主人吗?主人能接受你就接着留下来,要是有疑问你他妈就得拍拍屁股走人了吧?荣校尉真想砍死单良这个孽畜!
公孙佳突然笑了:“两位都不用急,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单先生,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我有胡闹的本钱吗?每天吃药都来不及了。荣校尉,单先生这样才是我的真心。以后真要有个万一,就打醒我,打不醒就杀了我!我绝不要昏头胀脑的活着。”
单良得到了肯定,仍不肯放松,还要她一句实话。公孙佳道:“先生是知道我的,凡我喜欢的,必要握在我的手里而不是被别人握住。”
单良高兴了:“就是这样!小荣你那是什么狗脸?不这么紧张的人家当然有,还能活得很快乐,然后他们就全完蛋啦,自己把自己玩儿死了。你看凡能延续下来的家族,哪家的家规像是能让人快活的?凡是看起来不合人情又一直都在沿用的,都是有缘由的。”
然后他就一脸轻松地离开了。留下荣校尉心情复杂,运了几回气,方才缓解了一下刚才的尴尬,小声劝:“做人还是不要心太硬、身太累,偶尔还是要让自己快活一些的。”
公孙佳含笑点头:“我都明白的。”单良与荣校尉都有道理,运用变化在她。
荣校尉满心忧虑,却见公孙佳没事人一样陪母亲、哥哥吃饭,逗小外甥要送他去读书,不像受单良影响的样子。心道:将军在世的时候单良也会胡说八道,将军也没有全听他的,可见主人还是像将军得多些,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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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饭,丁晞要回家,公孙佳道:“家里都还好吗?老人家身体还行?万一有什么,过来送个信,我这里供着两个御医总比外面请的强,药材也比一般地方全。”
丁晞笑道:“知道了,都还行。就是不肯好吃好用,怎么劝也不听。”
公孙佳道:“总这样也不行,你跟着也受亏,我再送两个厨子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