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出去买水,忘记带钥匙回来拿的时候,听见那个阿姨告诉她女儿,说,你舍友看起来长得就像不正经的女孩,没父母管教肯定人不行,离她远一点。”
“草,好他妈有病啊。”郝佳米气愤的不行。
“后来我画画赚了钱,去纹了这只蝴蝶,去第一次看了一次钢琴演出,因为以前我妈经常带我去听钢琴演奏会,门票其实才60块,”顾星洛回想起来,其实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和波澜,就是想起妈妈鼻酸,“所以他们都说我在校外被人包养的,男生那边也传说我在酒吧跳舞钓凯子。”
“……”
“以前我爸妈离婚前,我爸就骂我说我是扫把星,骂的很难听,说我不是他的孩子,有一次我妈去外地培训,让我爸把我送到青昭,”顾星洛其实一直都记得,“然后路上他跟我妈打电话吵起来了,我吓哭了,他就停下车,把我扔在高速公路上说我就是麻烦精,说要不是没解决我的事情,他早就跟我妈离婚了,说就能拿回多少钱了。”
“……”
“然后我把妈妈留给我的钱给他,以为是因为钱所以才不要我,我追着车说爸爸别走,他还是走了,”顾星洛其实从来都不会提这些不快乐的事情,“后来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找舅舅借过钱,舅舅说,可以给十万,但要妈妈把我们家的房子给他,再后来妈妈去世,没有人肯要我,大姨说要给她家钱。甚至是外婆去世后,大姨也告诉我,说我是个扫把星,说养条狗狗都会对她摇尾巴,问养我能给她什么。”
“这他妈的……”郝佳米语塞了,根本不知道顾星洛以前经历过什么。
“所以我一直觉得,有人愿意收留我,因为要有利可图,但我什么都没有,我就理所应当的被人一直歧视,觉得微博上有人喜欢我的画,也不过是因为我能短暂的给他们带来快乐,他们也没什么理由去喜欢我,我也不是一个多好的人:没那么好的学历,人也像个木头……我当时在微博上被骂的很厉害,也是因为别人造谣,但我不想解释什么,因为我很害怕看到那么多骂我的言论。我会本能的想逃跑。”
“这都是一群傻逼,”郝佳米郑重地说,“你还有我们几个朋友,你还有江言琛呢。哦对,江言琛,江言琛呢?”
“我不想让他看到那个遍体鳞伤的我。”
顾星洛说的很直白。
也没有委婉或者逃避。
她说,“觉得,喜欢我这样的人,实在是太累了。他从来都是所有人眼里最耀眼的存在,不该蹲在地上,在泥巴里去找一片片破碎的我,爱我之前,还要一片片拼凑起来,你知道。他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而不是我这个,只会逃避的胆小鬼。”
“……”
“以前我大姨骂过我一句话,我觉得有时候也挺对的。”
“什么?”
“公主命,丫鬟身,就别妄想当天鹅了。”
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十七岁的顾星洛,只有妈妈为她留下的那一台的钢琴。
可,她还是没有保护好它。
还是把她弄丢了。
以前妈妈说,顾星洛的手只能用来弹钢琴。
那个时候顾星洛什么都不会,尽管只有妈妈,她还是过的像个公主,她常常开玩笑说,落难公主也是公主。
没有了妈妈,她什么都不是。
公主命,丫鬟身。
什么都是痴心妄想。
就别惦念那些,你配不上的东西了。
因为本来就不会属于你。
在临江一中时。
江言琛的名字永远写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