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能感受到在第一次创作这个剧本时,他的心里是干涸的,没有爱,更没有渴望。
那时他写出来的东西很成熟很专业,但他觉得连自己都无法被打动。
赵无眠呆在书房写了一个多小时。
他轻手轻脚地溜回卧室,却发现江一则正坐在床上等他。
看见赵无眠进来,江一则放下手机,“写好了?”
赵无眠叹了口气,绕到自己那边掀开被子,“不是说让你先睡吗。你平时本来熬夜就很多,真当自己还十几岁呢。”
江一则笑了笑,“没事儿,我熬习惯了。而且,你不在的话我不太睡得着。”
“……”
“你在国外那几年,也是这样吗?”赵无眠靠到床上,“一直都睡得很少?”
卧室里只亮了盏暗暗的床头灯,晕开来感觉很暖。
江一则安静片刻,“我那时候很压抑、压力也很大,所以非常焦虑,焦虑到了一种强迫症神经质的地步,完全睡不好。”
“实在觉得很困的时候,我甚至宁愿喝一杯咖啡强打精神,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去睡一个根本休息不好的觉。”
“你睡眠质量都这么差了,”赵无眠说,“还喝咖啡?”
“饮鸩止渴吧。”江一则说,“我一直都睡得不怎么多,睡得太多会让我心慌、没有安全感,觉得在浪费时间。”
“其实高中的时候挺多人都这样的,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那的确是一生中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江一则笑着看了赵无眠一眼,“只是其他人可能没有我那么……极端。”
“我一直都把自己绷得很紧很紧,只有看到你才会给我带来一点点的快乐。”
“你对你自己真是够狠的。”赵无眠沉默良久才开口,“你那时候到底喜欢我什么啊,高中那会儿?”
“我不知道。”江一则的声音很轻,“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看到你,就会让我感到轻松,”江一则凑到赵无眠耳侧亲了一口,他的声音似乎在发抖,“甚至觉得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一点美好。”
“零点过了,”赵无眠偏过头,轻声说,“你今天的吻完成了。”
“这个不算。”江一则低低地笑了,“系统没有判定这是当前情景下必然发生的吗?”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
太阳的光芒尚未透过大气层带来天亮的时候,黎明已经是必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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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无眠睡到了八点多。
江一则也刚起没多久,早餐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赵无眠拿起桌上的热牛奶喝了一口
“这个周末正常休息,”江一则说,“但是下个星期我应该会很忙,元旦之后有一个投资会。”
赵无眠拿牛奶的手顿了下,然后他放下杯子往客厅走。
江一则:“怎么了?”
“你咖啡都放在哪儿啊,”赵无眠问,“箱子里吗?”
“在客厅柜子的第二层,”江一则也从厨房跟了出来,“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