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军舰,码头四角,军警如林,江中巡逻的小炮艇,来往如穿梭一般。岛中有一座花木掩映的别墅。蒋介石从溪口退出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蒋介石心里很清楚,溪口是守不住的,尽管他想守;南京也守下住,上海他想守,至少要守上一段时间,那么多金银财宝、机械,往台湾运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但能守多久?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并且这只能自己知道。
蒋来到上海后,连日来,在上海市区的金神父路励志社分批召见国军团以上干部训话,命令他们必须死守上海一年,等待国际局势的变化,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然后再行反攻,他到汤恩伯设在虹口公园附近的总部,听取汤恩伯关于防守上海的作战计划和部署,并作具体指示;他多次接见毛人风,指示他临走前再杀掉几个和共产党一个鼻孔出气的民主人士。
他三番五次催促上海市代市长陈良,要尽量加快抢运黄金白银及贵重物资的速度。除此之外,他还需留出相当的时间,对付李宗仁。
早不忙,晚慌张。此时蒋介石纵使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他想忙的事情了。10天前泪别故乡,刚过10天,又要诀别上海,再过10天,还不知道这把老骨头漂向何方?
5月26日晨,蒋介石望着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的上海半边天,暗自神伤。
夜海茫茫,“太康”号像一只黑色的幽灵,在波谷浪峰间跃跃前行,蒋介石不顾海上风大浪急,在甲板上踱来踱去。
解放军渡江以后,本来就瘦弱的蒋介石脸上更加棱角分明。蒋经国不离寸步,生怕父亲经不住这亡国的刺激而杀身成仁“父亲,还是回舱去吧,晚上风大,当心着凉。”蒋经国轻声地劝说道。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经国,”在死寂的沉默中,蒋介石突然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劈头问道,“你说说看,我们为什么失败了?”蒋经国心里清楚,这个答案父亲最有发言权。从1927年在南京建国,到22年后国将败亡,中国四亿五千万人,父亲一直是一手遮天。当然,蒋经国也是可以说出一二的,就比如几个月前的上海打虎,比如上个月的长江布防。。但这经国能说吗?这问题不是经国敢回答的。
顿时,又一阵沉默。
“主要原因,”沉默一会后,蒋介石字字有力,如数家珍似的说道,“我以为:第一,党心不一。我党有史50余载,从来没有统一。党心不一,政令不行,互相拆台,拿大家以私小家。第二,干部腐化,共产党骂我们党腐败,不能说他们骂的都是错的。第三,对老百性笼络不力。凡此三,岂有不败之理?”蒋介石说到这里,看了一下蒋经国,继续说道:“我们只有另辟溪径,重新训练党的干部,统一党心,让党员能自觉的为党的事业工作。他们能够严格执行纪纲,而且还能深入社会各阶层,组织基层群众。干部腐化,是因为没有监督的力量。今后,我们要以群众的力量来维护党纪,使每一个党员都服从革命的领导,执行革命的政纲。铲除空洞不实、因循敷衍、因循任私、麻木不仁的官僚作风,而代之以实事求是、急公尚义、严正不苟、是非分明、赏罚公允的新作风。”蒋介石好象忘掉了眼前的痛苦,象个正在参加总统竞选的政治家似的,一口气讲了他新的施政纲领。
蒋经国倒是听得很兴奋,父亲这一大堆新思想,和他以前在苏联学的有许多相似之处。他在今日,才找到了父子二人的共同语言,于是说道:“父亲,我十分赞成您刚才的意见,我相信我们是有希望的。”这么直言恭维蒋介石,作为蒋经国还是第一次。
蒋介石也来了兴致,小心翼翼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了蒋经国。
蒋经国知道,这是父亲的日记本。他把折叠着那页打开,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以定海、普陀、厦门和台湾为训练干部之地区;建设则以台湾为起点。实行训练干部、编组民众、计口授田、积极开垦、在社会上不许有一个无业游民。实行二、五减租,保障佃户;施行利得税、遗产税、筹办社会保险、推动劳动福利、推广合作事业;实行平均地权,节制资本。以民生主义社会建设及其政策实施为要务。更拟推动土地债券、土兵与工人的保险制度。
蒋经国明白,父亲刚才对他说的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在国家败亡之际,父亲不为失败而气馁,他真为父亲的刚毅和顽强所感动。同时,他也明白父亲对他讲这番话的用意。他颤声他说道:“父亲,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做,重振党国。”蒋经国在夜光下看看丢表,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遂命令:“启航!”“太康”号启动,徐徐离开黄浦江,消失在茫茫的夜海之中。
蒋氏父子永运地离开了大上海。
第三野战军攻占上海,标志着历时36大的伟大渡江战役胜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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