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珠闻言,急急撩起窗边绿竹帘子,不满喊道:“舅舅!”
“你别说话。”即墨兰狠狠甩下袖子,飞起的袖角差点儿拍到沈昌脸上,“他不就是救过你一次,有什么了不起的,救命之恩,多的是报答的办法?,你何必非要搭上自己。”
他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一时?间,令听者猜测无数。
“舅舅!”洛怀珠瞥了一眼满脸不知所以的沈妄川,对即墨兰道,“他还?没想起来呢,你别说了。我们回去再说,行不行?”
即墨兰袖子一扬:“依我看,我们今日就在这里——”
“唉呀。”洛怀珠见他演上瘾了,也或许是情真意?切在宣泄,便扶着?脑袋哼唧起来,“我头好疼,胸口也疼,腿也不行了。舅舅……”
被堵了话的即墨兰,指着?沈妄川的手?抖了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洛怀珠,终是咬牙甩下袖子,大步跨上车去。
造孽!
洛怀珠撑着?额角,嘴唇浮上一抹笑,看着?沈妄川。
她眼里不仅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反倒有几分缠绵的情意?流转。
月色落在她的眼睫上,在眼底漏下小片疏影。
纵然沈妄川知道是假的,也免不了心里漏跳一拍,怔怔看着?她。
远处绵延群山,悬空孤月,辽阔草地,近处黑魆山林,熙攘人群,舞动火把尽皆遁去,只剩下那一双眸子盛着?清意?月色的眸子。
“看什么看。”即墨兰揽过洛怀珠肩膀,将?绿竹帘子一拉,“头疼吹什么风。阿清,驾马!”
阿清应了一声,利落拉着?马绳,驾着?马车离开此地。
马蹄哒哒,逐渐融入苍茫夜色中,向着?远山奔赴。
忙活到月上中天?,兵士才?将?林中一条饿狼、两个刺客的尸首搬出来。
沈昌一直没走。
坐在凳上的云舒郡主?,瞥了他一眼:“右仆射明日不需常朝?”
“郡主?说笑了。”沈昌笑着?道,“只是今日之约,毕竟由犬子起头,若是不将?事情弄清楚,老夫实在没办法?向墨兰先生交代。”
“呵。”云舒郡主?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扭转头,起身去看摆在眼前的三具尸体。
用鞭子挑着?看完那几处伤痕,她抬眼看向齐光:“这都是你杀的?”
齐光赶紧摆手?:“并?非如此。这两个刺客都是我所杀,但是那狼可是沈郎君的银面护卫所杀,我不敢冒功。”
“说说当时?情形。”云舒郡主?坐回凳子上。
齐光便简略讲了讲,除去出手?的人不是那么回事以外,其他也都和当时?情形对得上。
云舒郡主?默不作?声听完,看向静立一旁的银面:“他说的,可是真的?”
银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