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队长:
走不走?灵车司机催了。
严队长抬头一望,夕阳西下,湛蓝的天空上一抹橘红,橘红之上已经可以瞧见点点星辰了。
天色不早了。司机说。
就走就走。严队长转头对车外的秦伟忠与丁小琴说:我跟车,你俩自个儿骑车回。
啊?
严队长!丁小琴叫住他。
咋了?
回去把我爹放院子中央。
院中央?不是烧得乌漆麻黑的到处都是黑灰,哪能设灵?
爹肯定要回家,也要在家见亲朋最后一面,不能在外头,哪怕家毁了。
毁了也是家。丁小琴忧心丁老爹设灵在外头,三魂七魄会没有归属。
那好吧。严队长只得听从家属的安排。
临了,他摆摆手,对秦伟忠说:照顾好闺女。晚了就明日回。夜里踩车危险。
明日?今晚我们住哪儿?
大老爷们自己看着办,老子又不是你家从前的佃农!
那我们也跟车吧,就坐
坐后面?严队长脸色一变,斥道:你傻啊!
的确是傻。前头只是一副空棺材没啥,如今丁老爹在里头,生人就不好同车厢了,不吉利。
走了。严队长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秦伟忠没法,推着单车与丁小琴并排在马路上缓缓走。
镇子可谓隽秀美丽,一条小河从镇中心穿过,像条飘逸的丝带。
这河是不是和咱们乡的水淀连在了一起?
应该是。其实
两人不由得异口同声说:我们可以乘船回。
说罢,相视一笑。
而一提起乘船,秦伟忠不自觉想起前夜里的那次冲动,梦见和她一起摘莲蓬,随后在船上来了个游龙戏凤。
河对面是另一省的小乡村。秦伟忠介绍说,好打断自己污秽的思路,听说河底还有沉船,潜下去或许可以摸到铜钱、现洋。
真的?丁小琴觉着神奇,她朝对岸眺望,果然看见有不少人在下水游泳。
而他们这一边,一排妇女蹲在河边洗衣服。
搓衣声、棒槌声,谈笑声、流水声,伴随着孩童们跳下水的嬉戏打闹给傍晚添了十足热闹。
想划船?秦伟忠这时问,爱不爱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