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藤原拓有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大概是若有若无的抽泣,又或者直接归结于艺术家都比较多愁善感。
“弹什么《梦中的婚礼》嘛。”
他的梦中没有宾客满堂,也没有好友亲朋,更别提人们真挚的祝福了,只有几个少女拿着明晃晃的菜刀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着。
这就是他弹第二遍的真切感受。
——弹个琴把自己都给弹抑郁了。
不像她,可以哭出来。
这是身为一个男人,只会把心事埋在心底的最基本的优秀品质。
沉默了半晌。
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好些了吗?”
藤原拓本来都打算装完……咳,弹完钢琴就走,可是总要给主人家打个招呼才对,但打扰一个正在哭泣中的女人,特别是中年女人,显得很不绅士。
“谢谢,”女人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藤原拓摇头:“那倒没有,最起码我听了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
女人怔了一下,不过没说话,看样子是等着他的解释。
藤原拓只能笑道:“好吧,看了一出荡气回肠的故事。”
他指的是刚刚音乐响起时女人情不自禁做的一系列动作,就像是一部短暂的哑剧,虽然看不懂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看到一个女人从少女时代的春心萌动到现在的心如死灰的整个过程。
女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白皙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红晕,带着心事被人撞破的羞恼娇嗔道:“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那一刻展现的风情让藤原拓惊惧不已。
他觉得自己该走了,可没有兴趣成为别人眼中的那束光。
就像在前世高中时期,有一次被同学欺负得很惨,一只白嫩的小手递过来一张纸巾,抬头一看,原来是校花啊。
那一刻,他真的看到了光。
当然,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他此时才突然想起。
甩开了自己总爱不合时宜的思绪,他看着女人说道:“我该走了。”
“啊?”女人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嗯……好的,我送你。”
“不用了。”
“那个……”
藤原拓扭头:“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就不下去了。”女人擦了擦哭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