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熙的嘴巴张得大大,作梦也想不到巫梓雍的父亲会亲临他们为个小小的维修部,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一直到巫明清严厉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脸上,她才发现糗大了,她竟然满脸机油!这下她跳到去渍油中也洗不清了。
吴若熙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脸,此举让巫明清蹙紧眉头,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
巫梓雍回望他父亲,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然而他父亲的表情太冷漠,他只能木然以对。父子多年后的再一次见面大家都尴尬,现场气氛凝重到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见落地的声音。
“你可真长进,跟一个女技师在交往。”巫明清显然很不满意巫梓雍交往的对象,出口就是批评。
巫梓雍的表情
变,还没来得及发炎巫明清已经转身走了。巫梓雍也不想叫住他,反正叫了也没用,他从不肯听他说话。
“梓雍……”吴若熙知道这是他有心魔,大家也知道,只要是在“汉森集团”工作的员工,没有人不晓得他们父子不合。
所有人都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巫梓雍,心疼他这么一位优秀的人才,在他父亲的眼跳却一文不值。他父亲甚至不给他面子当众斥责他,巫梓雍就算修养再好,也会觉得难以忍受。
“对不起。”他无法再继续留下来忍受大家同情的目光,巫梓雍转身离开维修部,打算独自一个人疗伤。
“梓雍!”吴若熙见状赶紧追出去,怕他一个人走进死胡同想不开,徒增烦恼。
巫梓雍大致上是一个体贴的人,但这个时候他只想体贴自己的心情,不想应付吴若熙的问题,无论她想说什么,都等他冷静下来以后再说。
问题是他能冷静吗?吴若苫不认为答案是肯定的。就怕他只静只是表面,内心仍然澎湃汹涌,这样的冷静没有意义,她得和他谈一谈才行。
“巫梓雍,你继续往前走,我们马上分手!”她不想和他拉拉扯扯,干脆采取威胁的方式,他果然立刻停下脚步。
“连你都不体谅我吗?”他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了,拜托别再往他的伤口洒盐。
我可以体谅你。“绝对没问题。”但你必须先把话说清楚,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说清楚。”想得比较容易。“我要跟谁,说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内心的挫折只有他自己知道,也不想向外人解释。
“你可以跟你父亲说或跟我说,解释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把痛苦埋在心底,大大方方说出来不是比较痛快?”她不喜欢他折磨自己,她是他的妇朋友,无论是欢喜悲伤都该一起度过,她不会假装没看见他的伤痛。
“抱歉,我不想说。”他已经够困窘了,别逼他再重复他父亲的话,他不想再被伤一次。
“既然不想说,干脆一辈子都不必说,我们至此为止。”今生永远不再相见。
“若熙!”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她不懂。“为什么你一定要抗拒把内心的话说出来?我们在日本的时候你不是就表现得很好,你只需要回到那个时候坦然面对一切,心魔自然就会解除,可是你却一直选择逃避。”
“此一时,彼一时,不能相提并论。”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让她参与他这部份的人生就对了。
“我明白了。”算她多事。“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分手——不,说不定我们根本没有交往过,就像你说的,此一时,彼一时,换了地方就该换脑袋,你放心,我很上道的,绝对不会纠缠着你。”
大声朗读完分手宣言,吴若熙潇洒往回走,逼得巫梓雍非得追过去阻止她不可。
“你明明知道我很认真在跟你交往。”该死,他已经够烦了,别在此刻找他麻烦。
“对,送衣服送鞋子送钻石项链,但爱情不应该只有这些,我也不稀罕这些东西,麻烦你明天就派人来把它们拿回去。”她对金钱堆砌出来的爱情没兴趣,,也不屑要,最好统统带走。
“若熙!”
“我只希望你把事情说出来。”她不客气地用手指戳他的胸口,戳得他连番倒退。
“我只是希望能分享你的喜怒哀乐,可你偏偏不愿意告诉我,执意独自承受,这样的话,我们干嘛交往?你不如继续对大家露出假笑,做你的万人迷就好,干嘛浪费时间和我周旋?”
她越说越激动,好痛恨他那么会保护自己,她真希望自己能有他的一半功力,这样她就不会心痛,就不会受伤了。
“若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沉默竟带给她这么大伤害,对不起。
“好了,废话说完了,我要走了。”她甩开他的手就要离开,他从后面圈住 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后叹息。
“不要走,是我错了,我不该保持沉默。”害她为他担心。
“既然知道错了,就快点说出内心话,不然我又要走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说直接拖出去枪毙。
巫梓雍苦笑,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说他是她的天敌?她才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够治他的人。
“你也看见了,我父亲就是那个样子,还要我说什么?”傲慢自私、自以为是,这就是他的全部图像。
“这是你们吵架后的第一次见面吧?”她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