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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满呆了片刻,顿时放声大哭,任白韶卿在一旁怎样安慰也无济与事,齐云开看儿子这样,眉头一皱,道:“不就飞了只鸟吗?成何体统!”
“是爹爹吓走的,我不管,我就要那只就要那只。”齐小满又哭又叫,索性大闹起来。一旁管家也上前劝了好一会,他只是不理。齐云开老年得子,对这独子向来疼爱,看他哭的声竭力嘶,只得挥挥手道:“不就是只鸟吗?邵青,你带他去市集买只回来便是。”
白韶卿垂头应是,又迟疑道:“可这会儿正在早读,尤先生那边……”
齐云开烦恼地一挥手:“由得他去吧,这鸟不买来,他哪有心思上学。”齐小满这才收了收哭音,回头拉着白韶卿的手:“走,咱们一定要买只比刚刚那只还好的,我要教它说话呢……比葛家那小子有的那只还要好的……”白韶卿低声答应着,二人渐渐去的远了。
管家见齐云开还在出神,忙提醒道:“老爷,那边还等着呢,也不知那湘红能不能留住人……”齐云开这才想起当前的事,倒让儿子这番闹腾拖了不少时间,经他一说,忙提步朝院外急匆匆地去了。
007 往事
齐云开带着管家和几个家丁,出门上马,朝城南奔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幢画楼前,自有人出来接应,将他们领到楼上,推开厢门,却只见那歌女湘红一人。
管家忙问:“人呢?”
湘红眨巴着泪眼:“本来说的好好的,在这里等着拿钱,可过了一会,他忽然说肚子痛要出恭,奴婢在茅房外头等了好一会,他竟就那样没了,不知去了哪里。”
管家怒道:“这么会功夫都管不住,要你有什么用,去趟茅房怎么会不见,定是你没看住。”
湘红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吓的只打摆子:“我里里外外看了,只有一扇极小的气窗,我哪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会钻那个逃跑……再说这是要给他钱呢,他作什么要逃呀。”
“还敢顶嘴,我看八成是你根本就没留心……”管家怒不可抑,还待再骂,却听藏身在门外的齐云开冷哼了一声,管家冷汗直冒,忙挥手让湘红下楼,又将自家老爷引起屋里坐下,轻声道:“好在还有跟着的人呢,跑不了。老爷歇歇,一会就该有消息了。”
齐云开斜睨他:“你见过他?”
“是,”
“有什么可疑之处么?”
管家略一思索,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个子不高,瞧着很是瘦弱,眉目倒是清秀的,只是他那衣着,像是特意包着脖子,是以看不到喉节,不过听说话声,确有些奇怪。”
齐云开眼中闪过一道冷芒,管家奉上茶来,他拿起茶盖轻轻拂着茶叶,却又没喝,眼神闪动,神色愈发的阴冷,管家侍立在旁不敢说话。二人就这样等了好一会,才见一个青衣人快步上楼来,跪下回话:“跟是跟上了,不过……”说着拿眼瞟了一下管家,看着便是心虚。
管家怒斥“究竟是怎样?”
青衣人这才道:“跟着半路上,碰到少爷,少爷他刚买了一只鸟儿……小的跟的匆忙,撞了……撞了一下,鸟笼竟破了,少爷拉着不让走,只好帮着他们把鸟重新抓住了才再跟去……所以……没跟上……”
想不到这些事竟都碰到一块了,管家看老爷脸色更差,连训斥也不敢了,好在那人又道:“不过就在跟丢的地方,原来竟是那人住的客栈,看来是他发现有人跟着,来不及去客栈拿东西就逃了,所以小的去客栈取了他的包袱来。”说着自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袱,管家忙接了,打开一看,包袱里竟是一套女装,另有一封信件,他自然不敢拆阅,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自家老爷。
齐云开盯着那套女装好一会,才接过信去,拆开看了一眼,脸色更青,五指成抓,顿时将信拧作一团,指节发白,不知是愤怒还是怎么,手竟微微颤抖着。身边两人都不敢吱声,好一会,才听他沉声道:“立刻安排人去找,各个客栈,凡有瘦弱的年青男子都要一一验明正身,若有单身女子形迹可疑,一并关押。城门进出的人更要详查。”二人应了,他这才起身下楼。
齐云开一回府里,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一整天都没露面,就连齐小满也不见。往日小满每回得了喜欢的东西,总是要拿来给父亲炫耀一番,今天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得来的答案却依旧是不见,不由得有些沮丧,只得跟着白韶卿自去后院玩耍。
书房里阴侧侧地,阳光自窗格上倾斜照入,光亮只及桌沿,亮不到深处,齐云开坐在屋子最里头的太师椅上,只隐隐可见一个轮廓,面目丝毫看不清楚。他就那样坐着,许久也不动弹,只是隔了一些时候,偶尔会朝桌上摊开的一张皱巴巴的纸瞧上两眼。
这首诗是当年他和白琦共作的,时隔这么多年,赫然再见,当初做此诗时的笑谈场景蓦地在眼前闪过,随之而起的,却还有他眼中的一丝杀气。
是她,满门抄斩时离奇逃脱了的那个女娃儿。他明里暗里找了她这么些年,如今她竟明晃晃地就这样出现了。
她想做什么?
齐云开的目光自那纸上转开投向脚下,暗青色的地毯上描绘着巨大的棕色花卉,在阴暗的光线下蓄着暗光。
往事历历在目。
那时他和他一榜同年,同朝为官,私下里的交情更非寻常人能比。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若不是他隐隐然已有了功高盖主之势,若不是那一年祭宗庙发生的那点儿插曲,若不是他自楚帝眼中看到了忌惮怀疑,若不是……一切都会好好的,他白琦依旧是天子倚重的宰相,他齐云开依旧是能和他把酒言欢的知己。
是那一丝帝心的变动,引发了他的野心,让他得以有机会窥见自己可能的前程。他和当年的白琦一样,几乎在同一时刻,觉察到了楚帝的变化。君要臣死,并不是他齐云开的过错,他只是抓住了机会,便如他的名“守得云开见日出”而已。
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却依旧让那个人逃失了。楚帝忍痛失去了白琦这个左膀右臂,却没能杀得了他真正想杀的人。而如今,她竟回来了。
有一刹那,齐云开闪过一个念头,将此事向楚帝上报,可他随即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如今在位的是当年那位杀戮决断的楚帝的三子,年青爱色,冲动固执,白家那丫头若是容貌出挑,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何况他依稀记得当年那个十岁女童儿,确是相貌不俗的。
齐云开眯起双眼,朝着窗外的强光注视,眼眸蓦地收缩,再度敛起。一丝冷笑划过他的嘴角,无论如何,一个女孩儿而已,至今也不过十八岁的女子。他不是楚帝,对那子虚乌有荒谬之极的预言即无恐慌也无需忌讳,即然送上门来了……他微微一笑。
管家一直垂首立在书房外,屋里的沉寂使他有些不安,只是这短暂地不安很快被主人的一声呼唤打消,他轻轻打开房门,侧身进入,随即将门关上。
齐府开始有了一些变化,齐云开每天下朝回来的第一件事再也不是踱到小满的书房来询问他当日所学的进度,而是匆匆赶去自己的书房,这个时候那里总会有神色焦急的管家带着几个陌生面孔的人在等待。
隔了几日,齐府忽然传出相爷遇刺的消息,场面上说的当然是病了,齐府门外整日喧嚷,探病的大臣络绎不绝,齐云开也不拒客,来了人总是招到卧前强撑着身子和来人说话,以至于离开的大臣们都是摇头叹息,宰相这一病确实不轻。
白韶卿陪着小满自院外经过,看着几个大臣的背景远去,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