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瞬间一冷,痛苦得仿佛结冰了,“什么?”
“我说……”她的泪水已经梗住了喉头,急忙捂住嘴巴,不让丝毫的哭泣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不愿相信,依旧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只是他以前所有的忧虑和噩梦统统都变成真的……晨庄觉得心脏都快爆裂了。
“芳缤,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你是不是又误会我了?还是……”他的声音变了,变得恐慌而惊惧,“究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爸爸要跟你脱离关系,所以你将变得一无所有。”她死命地咬紧唇瓣,用力之大连血丝都渗了出来,“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可是,可是……”他如遭电殛。
“这是庆妈告诉我的,她跟我说你父亲绝对不会再让你回韦家。”她在心底痛苦地呐喊着,小手紧紧地掐住了胸口,“所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可是你说,你说……”晨庄好似快要窒息。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可是如果我不这样说的话,你会爱上我吗?”
老天!求你让我在这一刻死掉吧!
这样就不必用最残忍的武器来伤害我最爱的男人了!
电话那头再次无声了。
过了许久,开始听得到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地传来,显然他努力控制着不要爆出怒火。
“你再重复一次!”他的声音活像要自杀,更像要杀人。
芳缤狠狠地重捶了胸口,强迫自己把话咳出来,“在你身上我什么都捞不到,你以为有哪个女人会笨到跟你去吃苦?苦我已经吃够了,这辈子我再也不要重回过去那种穷困的日子了!”
“很好。”他的声音像是从极寒之地传来,冷硬寒冽得像冰块。
芳缤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挤出最后一句话,“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拜托你。”
“没问题。”他的话里再无半分情意,只有深深的恨意和鄙视。
嘟嘟声在下一秒钟传来,终止了一切。
芳缤虚脱乏力地挂上了话筒,整个人缓缓地沉入沙发深处,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身子缩成小小一团。
她好想死掉!
芳缤在家里躺了三天,她不想动弹,也不想吃饭,如果可能的话,她连呼吸都不想了。
她的世界在一夜之间支离破碎,幸福美梦的碎片如流星砸了下来,狠狠地将她插得偏体鳞伤、鲜血淋漓。
她早该知道,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异能是一项不幸,否则她不会只看得到别人的未来,却看不到自己的。
因为不祥的人注定没有未来,没有幸福,没有爱……
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一串带给人幸福的珍珠项链。这辈子她只怕是和珍珠、和幸福无缘了。
芳缤最后是被一通电话给叫起来的。
电话铃声声声摧入心肠,她快要停止跳动的心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一簇小小的希望火花被点燃了。
是……晨庄吗?
明知道就算是他也不能改变既定的一切,但她还是挣扎着走到了客厅,小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话筒。
“喂……”她的牙齿打颤着,勉力撑起虚弱的身体。
“芳缤吗?你的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娇丽焦急地叫道:“喂,我要向你问一件事,你不是跟韦应华的儿子在交往吗?怎么今天报纸上登出韦晨庄的订婚启事?”
芳缤紧紧地握着听筒,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什……什么?”
“报上写这个礼拜日就要举行订婚典礼了,对方是周小蝶,那个有名的搪瓷娃娃,温顺得没有半点个性,教她往东她就往东,教她去跳海她绝对不会站在陆地上……”娇丽噼哩啪啦地道。
芳缤眼前黑了黑,她拚了老命挤出话来,“噢,我跟他早已经分手了……我……我现在正在忙,改天再跟你说详情……”
她迅速地挂上电话,整个人再也支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妈……求求你带我走……这个世间总是苦多于乐……我再也撑不下去了……
芳缤幽幽醒来,心里还是挂念着被她伤得好深、好深的晨庄。
他一定是对她彻底死心了,所以才会毁天灭地这么一捣,把所有的自我统统都摔碎,甘心回到家里做个行尸走肉的人,听凭父命随便娶谁也无妨。
这颗心为什么还会跳动呢?母亲为什么不来带走她呢?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她多想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