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又出了一起命案,有人在说要不要戒严。
桃源对古文明相关的讨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平台开始播放省博物馆某负责人的采访,科普古代的某样“法器”。
这词韦安光是听就恶心,在古文明都没有对应词,就是大黑暗时代时人类自己搞出来的。
自古以来,某些组织会有把人身体一部分作成祭祀物件的习俗,这些人死亡的过程极其可怕,残忍而漫长,那些认为这才能表达足够的虔诚,是“最好的材料”。
这些受害者的骨头当然没用,但习俗很普遍,有着一套词典那么多的规则,是一种很常见的仪式和控制手段。
归陵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介绍里正说道,最初“有效的法器”是从乌森流出来的。
乌森当年是个大规模奴隶制帝国,极为狂热,进行了大量极端、漫长、野蛮的实验,掌握了这种恐怖的技术。
一个当时的超能者,生前总能穿越到某个特定沉没的土地中,上面有无数尖叫哀号的生灵,像是地狱的一个角落,他还能把其中一部分拖到现实的世界中。
这人后来被乌森进行了法器熔炼,做成一张祭祀台,它所投下的阴影中,草木会发生奇特的变异,他和他的力量被永远固定在这张台子里,地狱深处的灵魂仍在被召唤,想要通过其逃离,这是大黑暗时代最血淋淋而诡异的法器之一。
在乌森庞大的实验体系中,超能者身体中最神秘的部分的确被强行打开了,其最终的壁垒被碾碎,压榨出超然的力量,成为疯狂皇族手中的把件。
接着博物馆负责人开始说这种残酷的制作方式,每一件付出了多少的人命和资源,这代表一个什么样的具体价格。
归陵低下头,他们都没说话,安静地吃饭。
新闻惊悚的声音在周围回响,是遥远的现实世界。
韦安把饼拖过来,朝归陵说道:“尝一下这个,我加了双倍的馅。”
归陵接过来,沉默地吃掉,韦安托着下巴看他吃。
归陵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一下,说道:“你不用一直盯着我,我又不会跑。”
“嗯,我知道,”韦安说,“你没有地方去。”
他触碰归陵掉下来的一绺头发,对方没有动。
“我碰你,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韦安说,“只是……”
他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没有言语,这方面的储备是空白。
“我会保证你没事的,你让我……偶尔碰一下,”他说,“我不做别的事。”
归陵看着他,那是一双颜色黯淡而沉重的眼瞳,好像所有的光彩都已消失,是一个被消磨和毁掉的东西,这是他们对“神明”的态度,他是如此的重要,又只是个不断被取用的物件。
韦安不知道他看自己的眼里有什么,他解读不出这类东西,只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是什么,他有很多和占有欲、彻底控制渴望方面的知识。
他说是想结婚,但并不想要性爱什么的——其实他觉得那事有点恶心——他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此刻他能含糊地感觉到。
这是一个毫无性价比的渴望,他只想要这一点点狭窄和平稳的空间,静静守着。
不用是漂亮的大房子,一辆车,帐篷,下沉城市的尸体跟前……都可以。哪里都可以,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只要这一片空间,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存在,可以呼吸,真的拥有什么东西。
他手指抚摸归陵的头发,指腹压着皮肤,非常仔细,他抬起他的下巴,觉得自己的动作的确是很变态。
“你多吃点这个鱼片粥吧,”他用尽量轻柔的语气和他说,“这次做得特别好。”
“好。”归陵说。
韦安尽力收回手,看着对方继续吃晚餐。
归陵看上去还挺喜欢的,把自己那份解决得很干净。
韦安看得心满意足,感觉财产值达到了人生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