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出府吗?机会来了。”张续拿着一封信走进遇鸿阁。
“师尊。”李偲忙放下药草去扶师尊,“什么事您让岚欢叫我就行了,怎么还自己过来了?”
“我还没到走不动的程度。”张续坐下把书信递给李偲。“北方瘟疫。王家求助。”
书信是王擎亲笔,大致意思是近日北方瘟疫横行,诸多医师通力医治不见成效,饲养青耕也收效甚微,疫情至今已有月余,常有整村上百人最后只剩七八个活口,王家实在无计可施,求助与归府。
张续忧心忡忡,“我还在考虑该不该放你出去。你可准备妥当了?”
“我这盼着呢,就是放心不下您的身体。”
张续的身体不好,咳起来声音就像在敲一个散了瓤的西瓜,李偲能做的就是尽量用药拖着。
“我还没吐血呢。”张续拍拍李偲的手安慰道。
“您当这是唱戏呢,拿个白帕子一咳就必定会有血,您也是修了医道的,还能被戏唬住?”李偲无奈。
“我的身体,自己有数,你若离府,我便没法护着你了,白前辈不能管,温郑又不能离开邑水流域,你一定要当心。”张续最担心的还是李偲的安全。
“温郑师兄能送我到路家地界,师尊放心,往北走我可是轻车熟路,说不定能顺路去看看张屿。他的军营千万别闹瘟疫,疫病可不管修为高不高,病来如山倒。”李偲边说边忙着收拾行装。
“你还挺惦记我那个孙儿的。”张续道。
“那是,同窗近一年,我自认我俩交情最好。”李偲笑着挠挠头,“他在,我没事的时候还能逗他玩玩,现在这遇鸿阁只有我,闷都闷死了。”
“你们李家人……都是一个样。”一个样的不开窍。张续摇头苦笑。
“对了,还要给路师兄回封信。”李偲忙起来跑去找纸笔。
-----------------
次日清晨,狐政变成李偲的模样,由岚欢和温郑陪同乘马车北上。真正的李偲早在头天晚上就和水浸云跑了。温郑知道李偲是想诓岚欢,也就配合着送了一程。
第八天夜里,终于有人来偷袭。
狐政在客栈房间里看医书,淡淡的香气飘进来。狐政歪头微笑:迷香,给医师用迷香?这人真该先进来医医脑子。
随后,有人从门外用匕首拨开门栓,狐政就双手捧着脸看着两位老者走进来,正是在鹤寄山埋伏过李偲一行人那两位。
“你们找谁?”狐政低声问。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眼神中尽是茫然。因为桌前坐着的并非李偲,而是一个俏生生的女娃儿,瞧模样最大不会超过十五岁,一双大眼睛左看右看,灵动又惑人,虽然也是古灵精怪,但怎么看这也不是李偲。
“走错门了?”灰发老者侧头看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摇头,确定是这屋,可客房十分狭小,近乎一目了然。
“什么人?”正是住在隔屋的温郑听到声音出来查看。
两位蒙面老者每人一张缩地符瞬间消失无踪。
“你没事吧?”温郑单手按着剑柄冲到狐政门口。
狐政耸耸肩说:“不知哪来的贼,拨开门栓看看就跑了。”
“怎么了?”隔壁的岚欢也闻声而来。
“没事。”狐政早变回李偲的模样,对着岚欢摇头,“师兄师姐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狐政栓好门,躺到床上,心中默唤:“偲偲,你到哪了?”
“还有两天就能到王家了,狐政,刚刚好险,那么危机的情况你还敢开五感?万一他们对你动手,你如此分心,岂不危矣。”李偲语气中不无责备。
“总要让你确定他们是不是你要找的人。”狐政语气中透着满不在乎,“再说,如果他们要的是你的仙灵,应该不会对我怎样。”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表兄表姐都丢了内丹。”李偲提醒道。
“他们又不是来做买卖的,赚不到十两,八两也凑合。”狐政语中带笑。
做买卖?李偲沉吟了一下。
“狐政,后天我到王家,你就返程吧。”
“嗯。”
“返程时不必再化作我的模样,这两天一定仔细安全,那两个人铁了心要仙灵,不会这么容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