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窈强忍着痛意咬牙坐起来,可她不吃不喝那么久早没了力气,只好半靠向墙壁支撑乏力的身体。
“不说话?还是不屑跟我说话。”秦朗见她沉默不满,蓦然欺近了问,他一手捏上她小巧的下巴,男人的力道加上被割破的伤口让安舒窈忍不住,终于一声痛极的□□呼出来,眼眶已有泪意。
安舒窈被迫直视他,发现秦朗比起她来这里时憔悴了许多,一双眼更是馄炖不堪,而他仿佛带着几分醉意,所以格外控制不住手上的劲道,她一度觉得下巴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放开。”安舒窈艰难的张口,眼睛红了一圈儿,眼泪虽然包在眼眶里,却倔强不肯掉下来,秦朗见她水洗般清亮的目光之后酒醒了两分,如她所愿松开对她的禁锢。
“你不该来。”秦朗退开之后说了这么句话,他语言含糊不知道是不是醉言醉语,安舒窈听到了抬头朝他看去,又因房间内一夕之间多出来的东西而睁大双眼。
女性化的时装,色彩鲜艳的手提包,还有大大小小的相册并列摆着,而照片上面的人正是轻语。
“你还喜欢她。”安舒窈见到这些突然肯定地开口,她眸光紧紧盯着秦朗,仿佛在确定什么。
女孩子的目光太过澄澈干净,秦朗对视一眼后居然不敢直视,他被洞察了心事,却没有丝毫的气急败坏,反而悠悠然坐下来,问:“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要杀她,你明明很喜欢,保留着她的东西,酒也是为她醉的吧。”安舒窈一一点头话说的一气呵成,只是她在知道这些之后情绪激动,沙哑着嗓子大声质问。
秦朗深爱轻语,所以心底最不愿他人提起他曾杀过轻语的事,所以安舒窈如此清楚明白的说出来,他心上措不及防的一痛,阴戾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最后怒极反笑:“我杀她,那是她该死。”
秦朗一字一顿,说的格外狠历,安舒窈被他的神色吓住,一时间没有了话要说,只是在那个时候特别可怜轻语。
房内陷入安静的氛围,安舒窈靠墙而坐一直低着头,她看着秦朗想到了颜城,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能在这时见他一面。
安舒窈在酒店套房内度日如年,颜城在外面也不好过,他自从拿到录像就一直看,确认舒窈是一早乘一辆出租车离开的,只是这录像到了南中路就断了,原因是那边的监控恰巧坏了。
坏了……也未免太凑巧,他也找到一早载过安舒窈的那辆出租车司机问过,得到的答案却是他只把人带到南中路,安舒窈上车也只说要到南中路。
那司机回的诚惶诚恐不像假话,颜城听后心里却针扎一般,只是表面纹丝不露,说:“调查附近的录像,如果安安不曾在那些视频中出现,那目光就锁定南中路一带。”
颜城此时已经两夜没有合眼,浓咖啡倒是一杯接一杯喝的不少,他这样不吃不睡一直熬着,颜如玉还能说什么,他拜托的事她能帮的都做了。
警方调查取监控是常事,所以不难办,只是看带子是大工程,一个转眼没有留意人也许就这样过去了。颜如玉虽是吃这碗饭,可不眠不休久了还是熬不住,凌晨的时候她撑着头睡了一会儿,幽幽醒来时天都有些亮了,抬眼看一旁的颜城还在电脑前,红丝布满双眼。
“怎么样?”颜如玉打了个哈欠问道。
“已经确定了,安安就是在南中路一带失踪的。”反复看了两遍之后,颜城已是十分肯定。
颜如玉点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只是南中路那一带建筑物颇多,一一排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人的。
“依你看,安舒窈有可能会被困在哪里?”
颜如玉这么问,颜城也不能确定,他揉着眉心回忆南中路那个片区的建设,竟然毫无头绪。
………
自记事以来,安舒窈从没出过这样的事,她体内的安眠药剂量早已经下去了,可还是整个人轻飘飘的,那种感觉很不好,她不敢睡去,神经一直紧绷着,又藏着一种恐惧,好像觉得睡下去就醒不来了的那种无力感。
酒店房间内的窗帘很厚重,可安舒窈还是看到有一丝丝光亮投进房内,她知道天又亮了,她已经被绑在这里两天两夜,那么外面呢?是不是找她找疯了。
许是安舒窈的神情太过沉重,吸引了对面沙发上的秦朗:“在想男朋友?”
秦朗的语气很鄙夷,安舒窈无声的默认,不说话也不看他,过了很久才出声:“能不能让我给他打通电话,我只说一句话。”
安舒窈并没有多大把握秦朗会答应,可事实他真的答应了,他将自己手机递过去,一手却拿把锐利的水果刀抵着安舒窈的脖子。
“小心着说话。”他警告。
安舒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接过来拨通那个她烂记于心的号码,电话在“嘟”了几声之后被人接起:“喂。”
沉沉地,略带疲倦的熟悉嗓音,明明不过两天,可安舒窈却觉得久违了,好像上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