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怒目而视正要回答,那张乐人赶忙捂着他的嘴把他扶起来拉到一边,轻声道:“青哥儿,算了,算了,我们惹不起这些人。”那有听曲的人也在旁边轻声道:“小哥儿,这些人是京城里的泼皮、无赖,招惹不得。还是破财免灾,莫要招惹他们的好。”
魏青见众人都这样说,只好吞下一口气。那泼皮却不愿放过张乐人,他瞪着一双三角眼道:“张乐人,你***给老子滚过来。老子听说你这里来了一个小丫头,唱得好曲儿。本爷爷今天心情不错,要听曲儿,还不快去安排酒水,招待爷爷。”
那张乐人赶忙点头哈腰地应承了,去外面的店家搬来酒水。那刀三爷大刺刺地坐下道:“你把那小姑娘给我叫来,临安城传到神乎其神,我倒要亲自看看是怎样惹火的一个尤物。”
张乐人不敢违抗,赶忙使人把安馨柔叫了过来。安馨柔见魏青受人欺负,一张脸早就忿忿的,耷拉着小脸根本就不理睬那伙泼皮。那刀三爷把安馨柔上下打量了一番,回头对那几个泼皮道:“兄弟们,这小娘皮咋样?”
那猴子道:“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太小了些。就怕不解风情,不中三爷的意。”
那另外一个马脸的道:“猴哥你就不懂了吧,这小娘子水灵灵的,花骨朵一般。就像那画上的仙女似的,看着也是千般的舒服。何况又唱得好小曲,三爷瞧着这般嫩闪闪的人儿,听着黄鹂般婉转的歌儿,还不快活赛神仙。就连那皇宫里的赵大官人,也没有如此逍遥快活的日子,自叹不如咱家刀爷爷也。”
那刀三爷让这马屁精拍得哈哈大笑道:“***马大哈,好一张利嘴,把老子的心都说得痒痒的。好吧,老子今天就请兄弟们享受快活一番,听听这小娘皮的小曲,兄弟们把闲杂人等全给我轰出去,老子要一个人细细品尝。”
那群泼皮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就来赶那勾栏里的观众。那些观众怎敢和这群泼皮争执,纷纷地奔出勾栏,又不舍离去,就远远地站着观望。
此时的魏青见那些泼皮出言侮辱柔儿,不由义愤填膺,哪里还按捺得住。正说要站出来和那伙泼皮厮拼,就听得一阵“哎呀”、“哎呀”的呼疼声。抬头一看,就见那叫马大哈的被那病痨鬼的管家拿住右手,也没见那管家如何用力,那马大哈通的跪在地上一张脸上黄豆大小的汗珠直滚,嘴里不停地求饶。想来是那马大哈来赶那富婆,吃了那管家的大亏。
那刀三爷自是吃了一惊,腾地站了起来。一脚把那椅子踢了起来,呼呼向那管家管家砸去。嘴里恶狠狠地叫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管你家三爷的闲事!”那管家模样的人冷冷地一笑,随手把那泼皮一扔,那泼皮惊恐地尖叫着,在空中和那椅子一撞。说来也怪,那椅子和那泼皮并没有落地,却呼呼地掉头向那刀三爷飞来。那刀三爷骤不及防,身体肥大又转动不灵,哗啦一声被砸个正着。那一下实在砸的狠了,刀三爷和马大哈滚做一堆。两人在地上翻来覆去,惨叫连连,居然翻爬不起来了。这一下大出人的意料之外,魏青自是又惊又喜,想不到那病痨鬼居然是一个高手。
那刀三爷半天才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两条手臂软软地耷拉在胸前,那手臂显然断了。那马大哈更惨,两条腿都断了,不停地哀叫疼得在地上直打滚。那病痨鬼轻描淡写地一击之下,威力如此之大,的确让人咋舌不已。那病痨鬼连伤两人让这两个泼皮大吃苦头,武功之高,让在场的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些围观之人虽不懂武功,见这两个泼皮吃了苦头,心里也极是解气。可是魏青却是识货之人,心里更是惊疑不定。看这管家的武功比大师傅他们还高,即使和花姑姑柔儿的爹爹相较,也是未遑多让。为何却甘愿做这富婆的奴才,实在让人不解。
再说那群泼皮全是一些狗仗人势之徒,哪些见过这等真本事之人。料想今日是讨不了好,一个个灰溜溜地瞪着刀三爷,全都吓傻了。那刀三爷让猴子从地上扶起来,已经是锐气全无,垂头丧气哪里还敢叫板。
那刀三爷偷眼见病痨鬼脸色漠然,赶紧递眼色给几个泼皮,就想偷偷开溜。谁知那病痨鬼突地冷冰冰地道:“怎么,就想这么就走了莫?”那管家声音低沉,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那伙泼皮顿时吓得目瞪口呆,那腿像钉子一样定在那里怎么也迈不动了。
那刀三爷半天才低眉顺眼地道:“小子们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惹了你老人家,求您老人家宽恕。”那病痨鬼双目向天,也不吱声只是在那里踱来踱去。那些泼皮也不知他们将受到何种惩罚,只觉得那病痨鬼的脚步咚咚地直睬在他们心头之上,那病痨鬼每移动一下脚步,心里就不免要颤动一下,那一刻比一生还要漫长。半天,那病痨鬼才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道:“还不拿出来莫?”
那刀三爷一愣,赶紧道:“不知您老有何吩咐,但请明示,小的们无有不遵。”
“银子!”那管家只是吐出这两个字。那刀三爷恍然大悟连连应承着,赶紧去怀中掏银子。那富婆突然开口道:“周师哥,还是算了罢,让他们去买药去。”
那病痨鬼却对这富婆言听计从,躬身道了声:“是!”对那伙泼皮道了声:“滚吧!”
那富婆坐在椅子里,脸上冷漠,一直都没有动弹,似乎对这些事早就胸有成竹。这份镇定和悠闲,实在让人佩服。
那伙泼皮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一溜烟似的走了。此时那听众方敢围了上来,张乐人赶忙携着魏青兄妹亲自到到那富婆面前致谢。那妇人一见到安馨柔就露出十分喜欢神色,拉着她的手不住口问这问那,安馨柔知晓这个女人的来头很大,到不敢得罪于她。
那妇人对安馨柔极是慈爱,又拿出一些钱赏给安馨柔做衣服。魏青见这富婆如此,心里不由十分迷茫起来,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会如此好心。
就这样过了两天,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领了一乘轿子,直到张乐人住所相请。说是奉主人之命邀张乐人商议包场唱堂会之事。张乐人见有生意上门,自是十分欢喜,吩咐了魏青兄妹几句,跟那管家走了。
却说那乘轿子走街串巷,直抬进一座高门府第来。张乐人在那轿子之中,见那府第高悬了一个江南书院的门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江南书院是京城第一大风月场所,张乐人如何不知,联想起前两天那个妇人,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本想拂袖而去,见对方的阵势,又不敢造次,只得任凭那轿子抬进府来。
进了门,张乐人见那府第内部极是奢华,心中更是忐忑。轿子没有在前厅停留,直抬进一座花园里来。张乐人下得轿来,见那花园之中摆了一桌丰盛的佳肴。那天出手阔绰的富婆打扮得十分整齐,早已笑吟吟侯在那里。张乐人见果然是那妇人,那病痨鬼站在她身后,还是面无表情。张乐人心里忐忑,赶忙长辑到底。那妇人莺歌燕语般地道:“张班主不必多礼,请坐吧!”
张乐人颤兢兢地在客位坐下,欠身问那妇人道:“不知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