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儿,白玉儿,你在想什么?”烂烂跟小孩摇拨浪鼓一样,小手晃在白玉儿失神的眼睛里。
白玉儿说:“想一个人。”
烂烂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谁?”
白玉儿笑了笑,柳叶眉毛弯弯,像是在笑烂烂的可爱或是仍然浸润在她的回忆里。
“四爷是不是?”烂烂笃定地说。
白玉儿笑着摇摇头,“不是。”
好样的姐妹,绿了他家大爷。
烂烂一脸嘻嘻,“诶诶诶,谁谁谁?”真有节奏,像那个梨花板子拍的一样。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就……”
白玉儿察觉失语了,她有些顾忌她要说的人的身份,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烂烂张着嘴看着她顿停的表情。
“就怎么样?”
白玉儿笑着缓过来:“就你一个姐妹呀。”
女人的直觉比狗鼻子还灵,“别打岔,你刚刚的语气不是这样的。”
“我给你讲那个人好不好。”白玉儿又想打岔。
“好。”烂烂爽快地接受了,搬来一张凳子,从袖子中掏出一包瓜子给白玉儿分了一半。
“你到床上去,我坐凳子上。”
“你想听故事啊?”
“你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吗?”
白玉儿噗的一声把瓜子壳笑飞,“你太逗了,怎么想的。”
啊,会错意了?
烂烂摸摸脑门,毫不掩饰自己的尴尬地干笑了把。怎么想的,好姐妹绿了自己的爷们,还想让人家托盘而出,这不是逗嘛!
算了算了,这瓜不甜不尝了。
白玉儿转身去柜子里取了把琴出来,坐在地上,盘上腿当桌子放琴,手指撩拨。
“噔……噔……”
那琴音似是波动的水纹,一圈又一圈荡开,把窗外的风儿招进来,帘儿摇摇。
“好听吗?”
烂烂放下瓜子,撑着腮痴痴地说:“好听,帘儿都起舞了。”
白玉儿嗔笑,那笑声如银铃掺在如水的琴音中叮啷叮啷响,令人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烂烂,你可有喜欢的人。”
烂烂摇摇头,等着白玉儿说她喜欢的人。
“我有。”白玉儿哽咽地笑着,不知道她的眼泪是不是太咸了,像盐水一样塞在喉咙里,她的唱声是沙沙哑哑的。
“试妾与君泪,两处滴池水。
看取芙蓉花,今年为谁死!”
烂烂咬着咸咸的瓜子壳,不明不白地听着,却不知不觉地落泪,仿佛嘴中尝到的是泪的苦涩。
其实泪不一定是咸的,泪多了就是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