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再吃一颗!这是奴亲去园中摘来的,还有这酥酪,也是奴亲手所作,请大家品尝。”
“好,好,美人之手艺,确该好好享受一番。”
美人娇滴滴的嗲,哄得圣人李渊一张脸皱纹都笑出来了,张着嘴享受着小美人喂食。
“禀大家,秦王求见。”
“他来做甚?”
圣人跟小美人正玩得开心,听到禀报,脸上的笑容立即淡了几分,挥挥手,让小美人避嫌,让人把秦王宣进来——
“儿拜见父亲。”
秦王一张俊脸,表情实在算不得好看,作为从小看着他长到大的父亲,李渊更是一眼就看出这儿子此刻心里在不高兴,压制着怒气。于是,圣人关切的问了一句:“这是做甚子?何人惹你如此生气?”
秦王抬起头来,眼神沉凝的看圣人一眼,沉声问道:“父亲,敢问您可还记得阿娘?”
圣人前一刻还在这里跟后宫的美人调笑,后一刻被儿子这么问,想及妻,心里不禁有些虚,又有些羞恼,条件反射的便是一声呵斥:“放肆!”
秦王低头跪下,却忍不住沉声道:“儿请父亲息怒。然父亲尚未回答儿之疑问,父亲可还记得阿娘?还是父亲此刻心中只记得宫中之阿尹、阿张之流,已忘了九泉之下的阿娘?父亲宠信阿尹、阿张之父时,可还记得我阿娘姓窦?”
看似认错,然语调却悲愤沉郁,隐含不忿。李渊贵为天子,哪里守得住亲生儿子这般语气与自己说话,所说的内容还是那般大逆不道,直接怒斥:“混账!你在与何人说话?”
秦王猛地抬头,一双俊目中,隐现泪水,压着声音,近乎低吼:“儿在与父亲,在与我阿娘之夫郎说话!”
“无礼!放肆!谁许你与为父这般说话?汝之孝道呢?学到何处去也?”
圣人斥骂道。
秦王压着嗓子道:“我阿娘早逝,当问阿耶才是。”
“混账!”
提到早起的元妻,李渊欲骂出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直气得怒瞪着儿子。父子俩,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乌眼鸡似的对望着。
“启禀圣人,安国平阳公主求见。”
内侍恭敬的低声禀报道。李渊没动,瞪着次子,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回到御座之上,道:“宣进来。”
“喏。”
不一会儿,平阳公主进来,一张如花的玉颜,颜色沉凝,显然也不怎么高兴。进来一看跪着的秦王,眼睛红红的,隐有泪痕,觊眼看圣人一眼,圣人脸上的表情也是怒气难抑,微微一怔,想到某种可能,心头不禁一凛,面上不动分毫,行礼道:“女儿拜见父亲。”
“我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