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皇帝今日怎么也会宠幸她的。
裴枭辞的唇角弧度格外慵懒,在月光下显得他宛如玉砌的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似在凡尘俗世间。
他抬手揭开一片砖瓦,慈宁宫内的暖香便悄然溢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棠沅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他。
“本王若是说,要杀了你的皇姑母呢?”
裴枭辞说着惊天动地的话,脸孔却没有片刻的变化。
棠沅眼底的讶异稍纵即收,漠然地道:“王爷请随意。”
“倒是没有想到贵妃也是个冷心冷肺之人。”裴枭辞挑起弯刀一样的眉,冷嘲热讽道。
一阵夜风吹来,棠沅的裙角猎猎。
她抬手拢了拢衣衫,一张素白的小脸带起浅笑。
“太后娘娘的确是本宫名义上的亲眷,但是本宫心知肚明,自己只是她手底下的一枚棋子。若是王爷想要帮棋子回归自由身,棋子当然乐意至极。”
她能进宫,无非是太后想要外戚专权,以充实后宫为目的,扩展太后的势力。
裴枭辞凤眸微眯,冷冷地道:“你看得倒是透彻。”
此时,慈宁宫内传来了宫女的声音。
“太后娘娘,到了奉安神茶的时辰了。您喝了,也好安睡。”
另一道慵懒的声音道:“呈上来吧。”
透过缝隙,可见一个宫女将精致的茶盏放在桌沿。
帷幔内逐渐坐起一道倩影。
裴枭辞从袖口里摸出一枚纸袋,棠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下一瞬,他将纸袋顺着撬开的房顶丢了进去。
他的手腕力道控制得格外精巧,纸袋悄无声息地进了那杯子。
棠沅见着,那纸袋似乎是以特殊材质制作的,一旦入水就融化得无声无息。
“里面是何物?”她忍耐不住好奇,小声问道。
裴枭辞抱着胳膊,语调平平无奇:“鹤顶红。”
棠沅嘴角一抽。
好,够狠。
太后一身绯红罗衣,款步走向石桌。
棠沅透过缝隙一刻不离地盯着,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甚至能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若是太后将这有毒的茶水喝了,暴毙身亡……
应该不会查到她的头上来。
她可是好端端地在养心殿里等着侍寝呢。
短暂的瞬息间,太后走到桌前,宫女连忙将茶盏双手端着递给她,她将茶盏缓缓凑到唇边……
倏地,太后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