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冰冷的椅子上,严怒双手交握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中”的红灯一直亮着,而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他的手足、他的亲大哥!
看多了因办案受伤的警务人员,严怒原以为自己不会有感觉了,可是当受伤的那个人换成了自己的大哥时,他发现自己的心居然在强烈剧痛着,他不能失去他的大哥,不能!
“怒,别太担心,组长会没事的,那颗子弹偏了三分之一,组长一定会没事。”与他大哥同一组的小陆安慰着他。
“他已经进去很久了。”他眉宇纠结着,恨不能代替大哥受伤。
“真的不通知局长和局长夫人?”小陆问。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他爸爸正带着他妈妈去南部参加同僚的乔迁之喜,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拼了命地赶回来。
“也对。”小陆拍拍他肩膀。“怒,打起精神来,我先回警局回报,晚点再过来,有情况回时Call我。”
“我知道。”严怒神色疲倦地回答。
小陆走了,长廊恢复一片死寂,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是那么的杂乱无章。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由远而近,气喘吁吁的声音令严怒抬起了头。看到来人,他先是愕然了几秒钟,接着,粗浓的眉毛也跟着挑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他几乎是无礼地问。
芷丞完全想不起来放学前欣晓是怎么跟自己练习的,她只知道严怒好像很生气,而他的怒气是因她而来。
“呃一一他们说——我是说殷邪他们说——说你在这里。”她手忙脚乱地解释着,脸上奔跑后的红潮因室内充足的冷气而褪了下来。
“那又怎么样?”他冷漠地、恼怒地问,几乎是完全不理会她的解释。
严慈咄咄逼人的气息逼得芷丞张口结舌。“我……我以为你病了,所以……”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严怒已经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他专注地凝视着手术中的红灯,就像块化石般坐在那儿,担忧很明显地写在他脸上。
芷丞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像只胆怯的雏鸟般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严怒虽没瞧她半眼,但也没赶她走。
记得第一次见到严怒也是在这家医院里,当时他为嫌犯的命在旦夕而震怒,刚毅的模样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想,手术室里面的人,对严怒来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吧!是他的亲人?还是他的朋友呢?不管如何,她开始衷心地为手术中的人祈祷了起来,她希望里头的人快点好起来,以抚平严怒不展的愁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帷幕玻璃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从窗子往外看去,鸽子灰的天色夹带着最后的浅橘霞光,夜色即将覆盖大地。
红灯灭了,手术室的门开了,严喜被推了出来。
“医生!”严怒惊跳了起来,芷丞连忙也跟着紧张地跳起来。
在那张病床上,严喜脸色苍白。还有些微外伤,他戴着氧气罩,打着点滴,胸膛扎满了绷带。
芷丞倒抽了口冷气,原来受伤的人是严怒的大哥,难怪他会心急如焚。
“别紧张。”医师拿掉口罩后,露出一记缓和人心的笑容。“手术很成功,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没有并发症的话,明天就会清醒,你们快去帮他办理住院手续
严怒刚才那对毫无生气的眸子忽然又亮了,他的嘴唇颤抖着。“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医生再度微笑。“严组长的生命力茂盛得很,他还要帮我们打击罪犯的不是吗?放心,他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医生走后,严怒忽然对芷丞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近乎孩子气的笑容,他激动的握住她纤细的小手。“我大哥没事了,他没事了!”
“嗯!”芷丞也笑了,随他的笑而笑。
严喜随后被推入加护病房,他们连忙跟上去,严怒冲动得想进去,但却被护理长Miss黄笑着阻止了。
“怒,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大哥至少要明天才会醒,你在这里非但没有用处,还碍手碍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