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夜太疯狂了吗?一想到自己的热情可能会弄伤杜斓初经人事的身体,他不禁泛起一丝担心,他伸手往身旁一探,发现枕边空空如也。凌毅玄一下子坐起身,雪白的床单上朵朵绽放的红梅刺痛了他的眼睛。
“斓……”他转头,看见杜斓正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男式衬衫,纤细柔美的身段被包裹在过大的衬衫中。那背影,为何也显得如此寂寞?
说实在的,凌毅玄真得不懂这个小女人。以他常年在花丛炼心的经验,对于一般女人,他往往一眼就能看穿那女人的本性。但对于杜斓,他却看不清。
不可否认,一开始开始决定帮她,只是觉得当时在大雨中坐在马路上痛哭寻死的她好可怜。然而从她纵身跳入汹涌的海中,从自己把她带回家后,这小女人所表现出的一系列反应均出乎了凌毅玄的预料,他不得不承认,杜斓是一个很会藏心的女子,她把自己藏得太深,甚至当他们水乳交融时,他仍无法探查出她的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刹那间,凌毅玄有种冲动,他想去拥抱,去探索,去了解,去关爱这个女子,哪怕用尽一辈子的时间也在所不惜。
很多年以后,凌毅玄偶然回想起这个他与杜斓初次缠绵后的清晨,才猛然发现,其实自己从那时起就已经爱上她了。只是他们两个同样倔强的人谁也没有意识到。或者,是根本不愿承认。
说真的,如果那时的他们对彼此都坦白些,也许后来就不会经历那么多痛苦与折磨。嫉妒、猜忌、家族的阴谋和报复让他俩一次又一次误会、伤害对方的心。甚至还险些威胁到了生命!
“在想什么?”凌毅玄悄悄走到杜斓身后,伸手环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柔声问道。
杜斓身体猛然一僵,她秀眉微皱,轻轻挣脱了凌毅玄的怀抱,“天亮了,我……该走了。”
凌毅玄对她挣脱自己的行为有些生气,不悦地说:“你想回去了吗?真的不愿留下做我的女人?我们的身体是那么契合……”
“你不要再说了!”凌毅玄露骨的话语让杜斓不禁想到了昨夜的疯狂,她有些窘迫地别过头,坚定地说:“我不会留下来,也决不会做任何人的情妇。”
“小傻瓜,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你留下来伺候得我满意了,或许某天我心情好,突然决定娶了你也说不定哦!我可是堂堂‘凌风’企业南部公司的执行总裁,做我的女人应该不委屈你吧!只要你一点头,金钱、别墅、跑车、名牌包包、衣服和首饰,你想要得我都可以满足你,怎么样?”
“不要!”杜斓不假思索地拒绝。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杜斓意味深长地看了凌毅玄一眼,淡然地说道:“我虽然只是一个刚离开象牙塔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但也决不会蠢到凭你三言两语就抛开一切理智沦为你的情妇。正如你说的,你是身份高贵的堂堂大总裁,多少名门淑媛挤破了头都想嫁进你们家那扇‘豪门’。我不傻,知道只有王子和公主才会幸福地生活下去,不管你是否承认,你未来的妻子一定是某位财团千金,而不是个一无所有的平凡小女人。”
“那又如何,你依然可以成为我爱的女人。”凌毅玄几乎是脱口而出。
杜斓冷笑,“哈哈哈,别大言不惭了,上了一次床就有了爱?那你未免也太玷污‘爱’这个词了。你们男人都是这样,谎话说得太多,可信度早就成零了。凌毅玄,如果你不能保证以后一定会娶我,就请放我走。我的处子身已经给了你,就不再欠你什么。你们有钱人包养情妇这种游戏,我玩不起!”
看着杜斓倔强近似于固执的神情,凌毅玄无言以对。她说得不错,就算不愿意,凭自己现在的身份,“凌风”企业未来的总裁夫人铁定是某德“财”兼备的大家闺秀。杜斓要的婚姻和爱情,他同样,给不起!
凌毅玄回身走到衣柜前,开始穿西装,打领带。穿戴完毕后,那个英俊潇洒,温文尔雅的商界贵公子形象又出现在杜斓眼前。犹如初见他时一样的冷漠,傲视一切。
凌毅玄走到房门口,背对着杜斓,冷冷地说道:“我现在必须回公司。待会儿林姨会把你的衣服送进房间,如果你坚持要走,她会安排车送你回去。当然,如果你改变主意想留下来,我会很高兴。”
“你不用白费口舌了,我不会留下来。但无论怎样,感谢你这次的帮助。”杜斓朝着凌毅玄的背影低头鞠了一躬。
凌毅玄不再说什么,大步离开房间。
杜斓回头再次望向窗外,看见那辆黑色宾士已等在了别墅门口。过了一会儿,凌毅玄走出别墅,司机忙下车为他打开车门,他上车前又回身向杜斓所在的房间窗户望了一眼。杜斓闪身躲到窗帘后,瞄见凌毅玄剑眉皱了一下,坐进轿车。
杜斓神情落寞地依在窗边,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不禁暗自诧异一向保守含蓄的自己怎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她坚守了24年的贞节啊!难道是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大,又被父亲逼着还赌债,一时失常导致内心长久压抑的情感一下子爆发了?
对!绝对是这样!
“斓小姐,你的衣服我给你带上来了,少爷还吩咐为你准备了早餐,穿好衣服后请下楼用餐。”一位身着管家服,年约五十多岁的美貌妇人出现在房门口。
杜斓回过神,朝着那位神情和蔼,面容像珍珠般温润慈祥的中年妇人点点头,乖巧地一笑,“谢谢你,林姨,我马上就下去。”
林姨笑着将衣服放到床上,在看到凌乱的蚕丝被下那印上朵朵红梅的床单后,脸上的笑更浓了,还……参杂了些许暧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