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水镜族长安排卧房,将秦雪若安排到了她从小住到大的闺房中,却刻意声音洪亮地支使下人收出来一间干净的西厢房给禹应焕住。
哪有硬拆散新婚夫妻的。
知道他们是夫妻,但水镜族长没有心胸广阔到任人在地盘上光明正大地啃他的白菜,这口气就是顺不下去,必须得做点什么缓缓,哪怕秦夫人都摇头嫌他幼稚。
秦雪若嘴巴撅上天。
禹应焕不愿得罪岳父,抿唇对着气鼓鼓的妻子摇头。
二人其实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迈出那最后一步,秦雪若是害羞,禹应焕没有把握摸得准女孩子的心思是欲迎还拒还是真的不想同他有什么,女方不主动,他便强行克制着自己。
尤其是平常练兵看到姜故烨那春风得意眉眼含春的骚包样,禹应焕总是咬牙寻个合适的时机冲凉水澡纾解。
可是,同床共枕惯了,身边没有那个软乎温暖的肉团子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时间习惯不了,沾床就睡的人,辗转反侧,怀念着软玉温香。
万籁俱寂,明月高悬,回想今日,竟如同置身梦境一般。
盖着的被褥,是秦夫人特意嘱咐下人给他拿的今年新棉掸的新被絮,他不知,一床被子能如此舒服,像被棉花环绕包裹。他在戍北军中过的那些年实在是太糙了,而且还连累秦雪若一个娇小姐陪他过了那么一段从云端跌到泥土的日子,他心下愧疚不已,更是睡不着了。
却听得窗边一阵细碎的动静,禹应焕下意识想要弹起身拔剑,转念一想,水镜族的地界尤其是秦府上,各处都暗合八卦五行布置了特殊的阵法,不被人带着按照特定的步法走,恐怕一辈子都会被困死找不到正确的路,最安全不过,不会有外来的贼人。
但是可能有家贼。
禹应焕暗笑,闭上眼睛假寐,难得佳人宁愿做贼也要夜谈他的房间,他可千万要让小贼得手,不辜负这一番苦心。
“哎呦,这窗户真难爬。”
传来小声的抱怨。
果然是秦雪若来了。
在他思念着她的时候,她亦时时将他挂在心上。
她才没那么听话呢,早在被父亲自以为是棒打鸳鸯的时候,就做好打算趁父亲母亲睡着了暗度陈仓。
别人怎么看她管不着,他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呢!是夫妻就要睡一起,她爹怎么不和她娘分房睡呀。
秦雪若笨手笨脚呼哧呼哧推开窗户,像只和自己手脚还不太熟的树袋熊。
做戏要做全套,不然禹应焕真的很想提醒她——门没反锁,可以直接推门进来的。
秦雪若翻窗进了房间,第一次做贼,有点刺激,带着兴奋呼唤他的名字:
“焕焕?”
禹应焕刻意不答,呼吸均匀绵长,让她以为他陷入沉睡。
他想知道,这只小坏猫,趁他睡着了会悄悄做些什么。
“睡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