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护卫的壮汉这么一喝,倒是拉他回神,立刻拱手屈膝欲跪。“参见——”
“免了。”男子及时拦住他,笑着环视在场笑语不绝的热闹。“几回琼饮会办下来倒不曾见过这等和气融融的热闹景象。”
“这只是庶民的粗野言行,倒让皇——爷取笑了。”展厉言淡笑。
“眼前这一切值得你用传家酿酒秘方来换?”他着实不明了,商贾向来视利为第一优先,怎么能舍?
“回爷的话,只要有心,多少酿酒方子都能创,从古时的麴檗混酿、单用酒麴,到如今已能自制各味酒麴,历年历代酿酒方式都有所不同,但唯一不变的是嗜爱美酒之心——”
“所以甘心将方子交付良酝署,好让朝廷拔得头筹将先皇题的匾收回?”
“是的。”
“你这计使得好!使得妙!”举止隐约透露威仪的中年男人扬声赞道:“不但顺了你的心,也提醒——老夫一件事。”
“草民冒昧,敢问——”
中年男子扬掌阻断展厉言的话,抚捻精心修剪的长须笑道:“一个姓魏的友人生前常说,为政者一举一动关乎天下民,百姓未必能体察上意,切勿因一时兴起多事扰民。看来先皇的好意倒让民间起了争斗。”
展厉言沉默以应。
“你也这么认为是吗?”
“草民不敢。”
中年人别具深意笑了笑,转身从容离去。
微服出巡,任谁也想不到当今天子竟出现在琼饮会上!
啊啊!会不会来不及?
天爷,可别让她赶不上啊!
成琼玖抱着酒坛子赶忙在热络人海中寻找熟悉的身影,眼无法穿过人群便用鼻嗅,寻找眷恋的松木香。
终于,终于在人迹罕至的树荫下找到人。
“你、你你——嗝!你你……没事吧?”奇怪?谨行说要对他不利的三个人呢?“人呢?跑哪去了?”
如入百花谷、千酒湖似,她来到的瞬间便教他被众多酒香围绕。
好不容易把持住自己,不解她为何这么着急。“什么人?”
“围住你要——嗝!对你不利的坏人——嗝!”她左顾右盼。“跑哪去了?”
“谁说有人要对我不利来着?”
“谨行啊!他说刚见你被三个人围住动弹不得,所以跑去告诉我,要我来救你,我来了,可是坏人跑哪去了?”
坏人?“幸好你来迟。”松口气,不敢想像她真及时赶到会发生什么事。
“咦?”
“没事了,所有的事情都在这次琼饮会上作了了结,今后再也不会有明争暗斗的情况出现。”
“才不信。”成琼玖皱皱鼻,小脸让酒坛挡住,仰饮一大口酒,咂舌:“你以前说过人心中有贪婪嗔念——嗝!只要有引子就会作——嗝!坏事,谁晓得哪天皇上又昏了头写了什么鬼东西又要害人抢——唔唔!”干嘛捣她嘴巴!
“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的鲁莽害惨。”他低嘶,更庆幸她来得太迟。
“唔唔唔……”为什么?秀眉打起不满的结抗议。
“你喝多了。”才会又疯言疯语。
她腾手扳下他的。“哪有!”
“瞧你的脸色,敢说没有吗?”
“谁教你瞒我这么多事,我当然——嗝!要藉酒浇愁。”
藉酒浇愁?“我瞧你倒是喝得挺开心。”她哪来的愁?
“嘿嘿……”回以傻笑后她冷不防因为想起件事皱起眉头。“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放过杨宽和他女儿?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设好这个局让朝廷收回那块鬼木头?”
“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