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美艳的女子,虽裹着宽大的披风。但苍白的俏脸,不断顺着发梢往下滴淌的水珠,将她衬得弱不禁风。
偏生如此娇弱惹人怜惜的女子,却硬是紧牙关武装自己,把脆弱无助统统藏起来。倔强的摆出坚强不屈的一面。
这样的女子,如何让人不心生怜惜?
在场众人,就连心有所属的裴家骐,也纷纷为孟骊娘所动容。
展灏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提正眼看孟骊娘了,只皱眉看向船尾。
孟骊娘一脸愕然,低垂的眼眸有难以置信的神色。不相信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一幕,居然依旧无法打动展灏———姨娘不是说这招一出,必能叫男人臣服吗?
姨娘不是说平日里性情刚烈的女子,适当的展露脆弱无助的一面,会更加引人怜惜吗?
为何姨娘教她的东西,用到展灏身上统统不奏效?
孟骊娘看着近在眼前的展灏。不甘心一片苦心就这样全废!
她眸光一闪,突然高声冷笑道:“既然世子如此厌恶骊娘,骊娘也不会如此不知趣,继续留在船上碍眼世子的眼!”说完毫不犹豫的往船舷冲去,竟想再次投河。
芍药从小跟在孟骊娘身边。对自家姑娘行事风格十分清楚,不必孟骊娘使眼色,她自个儿便上前紧紧抱住孟骊娘,适时的阻止孟骊娘投水。
甚至连被孟骊娘表象所迷惑的裴家骐,也出言和稀泥:“不过是误会一场,世子你就开口说句话,好让孟姑娘安心的留下来。”
展灏却依旧将孟骊娘视为空气,完全忽视了她这番唱做念打俱佳的表演,只眉头越锁越深。
孙妙曦不想裴家骐尴尬,便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展灏好歹给裴家骐个面子。
展灏得了提醒方才收回目光看了孙妙曦一眼,以为孙妙曦这是要看他的态度,立刻不假思索的表态:“她不想留下,就不要强人所难。”
展灏这话把孟骊娘气得浑身发抖,但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展灏就突然脸一沉,低声说道:“快进船舱!”说完径直拉着孙妙曦快步回到船舱,二话不说的动手解孙妙曦的衣带。
孙妙曦被这神转折给吓住了,死死护住衣带:“你……你想做什么?”
青天白日的,他不会是想和她……圆房吧?
“快换上我的衣裳!”
展灏并未多言,而是直接丢了一套衣裳到孙妙曦面前,自己却趴到窗户边,皱眉观察外面的情形。
孙妙曦发现自己误会展灏后,不由闹了个大红脸。
但她很快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一面照着展灏的嘱咐飞快的把衣裳给换了,一面急声问道:“可是出事了?”
“嗯,有几艘船一直不紧不慢的尾随我们,恐怕是江盗。”展灏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心情万分沉重———若真是江盗,他现在已是半残之躯,会不会护不住阿曦?
孙妙曦失声惊呼:“江盗?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这一带水域不安全吗?”
“走水路,就必然会有这样的风险,那些江盗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里。”
展灏说话间一直观察尾随他们的那几艘船,见那几艘船其中一艘突然加速越过他们的船,另外两艘则一左一右的朝他们夹过来,最大那艘则继续缀在他们之后。
展灏立刻证实自己的猜测,飞快的从熏香炉里抓了把灰抹在孙妙曦脸上,并叮嘱道:“一会儿切记把头低垂,不要开口说话,混在男人堆里比留在女眷堆里安全!那些江盗一般只求财物,多半不会伤人。”
展灏话音才落,外头便传来一阵喧杂声———他们的船果然被围住了!
孙妙曦透过窗外往外一看,发现围住他们船的几条船上,靠近他们这一边齐齐站满手持弓箭的江盗,他们手上的弓箭全都对准他们,只要一声令下,他们整船人都会被射成刺猬!
很快就有江匪跳上他们的船,大声嚷嚷道:“不想死就统统给老子滚出来!快点!”
展灏和孙妙曦对视了一眼,宽大的手掌包紧她的手:“别怕。”
“有你在,我不怕。”孙妙曦笑着回握住他的手。
展灏见孙妙曦全心全意的信赖他,心情不由越发沉重,暗地里拼命的调息运气,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他们人多,又有弓箭手,我们不宜和他们硬碰,”孙妙曦并未觉察到展灏的不妥,冷静理智的分析道:“我们先照他们说的做,先出去外面再见机行事。”
“嗯,你一定要跟紧我。”
“我会的。”
外头很快又传来江盗的吆喝声,孙妙曦怕慢蹭蹭的反而引人注意,很快就跟在展灏身后出了船舱,站到船板上。
“都给老子站到船板上,男的站这边,娘们站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