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把手机话筒拿远了一些。
“你那么多肌肉是白长的吗!”冯诺一懊丧地说,“你毁了我对体育生的爱。”
叶庭还要说什么,对面已经挂了。
叶庭看了眼窗外,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雪。灰色天幕下,远处的雪山像是壁炉上褪色的挂画。
这种天气,门口,爬窗,小树林,不得被冻死。
他躺在床上,沉思许久,还是没有想出可行的计划——这种事本身就不能计划,计划了还有什么激情?
冯诺一说得对,他就是个榆木脑袋。
次日,文安起床后,一直在揉脖子,估计是沙发睡得不舒服。叶庭试图给他按摩,被他一眼瞪了回来。
之后,文安在厨房开火,看来要在家里吃。他心里升腾起一丝希望,然而盘子端上桌,里面只有一个煎蛋。
文安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蛋,毫不在意他直勾勾的饥饿眼神。
吃完,叶庭企图洗碗,文安用叉子敲他的手,直到他收回去。
叶庭看着他洗好餐具,穿上毛绒衫和大衣,拿起钥匙。看来今天又要出门。
叶庭严重怀疑冯诺一教唆了什么,文安之前明明是个隐居的宅男,现在成天往外跑。他看着文安围围巾,毛茸茸的布料盖住下巴,红红的鼻尖分外可爱。
“今天去哪?”叶庭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回来?”
文安不咸不淡说了句:“不知道。”
“跟那个编辑一起出去?”叶庭又问,“你们去干什么?”
“取材。”
“楼下贴了告示,最近在检修,今天晚上会停电,”叶庭说,“你早点回来。”
文安停住动作,转过头,围巾摩擦着衣领,发出沙沙声。他看着叶庭,嫌弃地说了句:“你好啰嗦啊。”
这句话像利剑一样刺过来。
受伤了。这次真的受伤了。
叶庭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感受到了被遗弃的孤老的心情。
文安果然一整天都没有回来。
叶庭整理了床铺,拍了照,写好转租广告,把公寓挂到了网上。窗外阴阴的,厚厚的云层低垂,却始终没有下雪。
看来,今天晚上是个无月之夜。
八点,文安回来了。他径直从叶庭身旁走过,看起来还没有和解的苗头。和昨天一样,洗澡,画画,睡觉。
“今天你睡床吧,”叶庭说,“沙发不舒服。”
“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