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这一刻,苏起又胆怯起来,一颗心在放与不放间疯狂摇摆。她像是在做一件极大的坏事,惊恐充满了她的脑子,浑身的血液在沸腾,神经在撕扯。
终于,她微微抬起身,伸手去抽那抽屉,却见床头柜第一格的开放抽屉里有一小团纸?
和口香糖、小浣熊卡片、转笔刀等陈旧的零碎物件散落在一处。
那纸揉成了一团,是废纸么?
可……是彩色的。看着像‐‐女生折星星的纸?
苏起拿过来,有些费劲地把纸团捻开,朦胧的夜色中,上面写着,
&ldo;我喜欢你。ls&rdo;
我喜欢你。梁水。
是林声的字迹。
苏起脑子里轰地一声,片刻前沸腾的血液在一瞬间凉透。
她僵在原地。
楼下再度传来歌声:&ldo;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rdo;
梁水在地铺上翻了个身,抓狂:&ldo;我靠,他们要唱多久!&rdo;
苏起吓一跳,慌忙把纸条揉成团,重新放回去,缩到被子里躺好。
路子灏说:&ldo;你们觉不觉得大人也很无聊,没有别的事情干,就天天唱歌。&rdo;
林声不同意:&ldo;他们有很多事情干啊。&rdo;
路子灏:&ldo;我是说,快乐的事。&rdo;
伙伴们议论纷纷,苏起一句没听见,她侧身背对着所有人,睁大眼睛望着窗户。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幕幕画面,公交车上的梁水,他护住林声的样子,她低头的样子;晚自习出现在林声班级走廊上的梁水,他见到她时停止说话的样子。
原来……早就……
一行泪滑过鼻梁,滚进另一只眼睛,和另一行泪一起滚进枕头。
她呆呆睁着眼睛,眼泪一颗一颗掉落。
但她不敢动,不敢出声,甚至不敢抹泪。她害怕极了,怕被他们发现。她又急又气,气自己在哭,她不想哭,可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心太疼了,疼得要麻木了,疼得她的喉咙都快无法呼吸了。
黑夜中,梁水冷不丁唤了声:&ldo;苏七七?&rdo;
伙伴们突然停止了议论。
楼下的歌声还在继续:&ldo;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rdo;
梁水纳闷,说:&ldo;苏七七怎么不讲话?&rdo;
苏起吓得魂要掉了,牙齿紧咬着被子不吭声,眼泪哗哗地流的更多了。
她手里的桃心早已揉成纸团。
路子灏说:&ldo;可能睡着了。&rdo;
&ldo;这才几秒钟?她真的是猪么?&rdo;梁水不信,坐起来,&ldo;我去看看。&rdo;他玩心起,&ldo;要真睡着了,我就在她脸上画猪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