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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第1页）

五月已近尾声，麦子熟了，麦田里一片金光灿灿，一望无际。随风吹来，一波浪又一波浪、连绵起伏，学校放了一个星期麦假，可以帮娘收麦子了，父亲在外地上班，只有春节才能回家呆几天，记忆里父亲的身影特别模糊，只有娘里里外外一年四季不停的忙，要照顾爷爷奶奶，还有我和弟弟。

家里锁门，都去地里干活了，我背着书包快步走向地里，远远看到爷爷在地头割麦子，爷爷头戴着草帽，右手拿着镰刀，弯着腰背朝天，面朝黄土地，左手抓麦子割，割完一刀往前一勾，勾住前面的麦子又割，左手拿不了之后放在身后，又继续割，三叔在用麦子打绳捆成一个一个麦堆，娘和三婶用小拉车往地头的晒场拉麦子，堆的多了，再用脱粒机脱粒，看到我回来，奶奶拿着水壶高兴的喊着，“明娃子回来了，咱家又添了一个壮劳力”。

这几天下地干活，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奶奶说：“十七岁的孩子，腰眼都没长，还谈什么腰疼”！我晚饭都不想吃，早早躺床上了，迷迷糊糊的还没睡着，听到堂屋好像是珍姑的声音，大声的哭着喊着“叔婶：你们快去我家吧，我娘会打死他的”，爷爷奶奶边安慰着珍姑，边朝大门口走去。

娘说，今天耿华哥回来了，去珍姑家提亲，被大奶奶赶出来了，说如果能把他们家八亩地的麦子割完就让他们去领证，耿华哥割了半亩地，勒的满手血泡，回到家又让起粪坑，结果是跳下粪坑就开始呕吐，吐的一塌糊涂，还是珍姑把他拉了上来。耿华哥说他会弹琴，会画画，大奶奶说这能当饭吃吗？

在我的恳求下，娘答应让耿华哥今晚住我家，耿华哥穿一件白色的体恤，体恤已经是迷彩服了，皱巴巴的，一道道黄色的黑色的印子，满脸都是汗水，脸上很脏，头发乱蓬蓬的，我赶紧端了一盘水过来，娘端过来一碗挂面汤，两个窝头，两个鸡蛋，耿华哥大口的吃着，把窝头和泪水一块咽下去了。

在耿华哥的哀求下，奶奶和娘终于说通了大奶奶，答应让他们成亲，当晚闹洞房的人们散去后，大奶奶搬了一床被子放在了婚房的床中间去睡觉，珍姑和耿华哥坐到天亮，这都是多年以后耿华哥告诉我的，第二天蒙蒙亮耿华哥带着珍姑走出了蔡村，辗转坐上了回天津的火车…

大奶奶醒后唯一的闺女不见了，跑到我家疯了似的把堂屋砸了一通，气的爷爷抡起板凳才把大奶奶吓走。

在奶奶和娘的只字片语中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原来大奶奶娘家的远方侄子在供销社上班，家里兄弟六个，大奶奶有意让人家做上门女婿，珍姑死活不同意，在哪个年月，家里没男孩子就没有生命的延续，大爷爷在村里当支书，家境又不错，大奶奶就生下珍姑一个，不知道吃了多少中药，再也没怀上，谁家生了孩子，大奶奶就送过去一篮子鸡蛋，把胎衣要了做药引子，说吃了能坐胎，大奶奶的脸是越来越红润，可身子就是不争气，没有男孩，这也成了多年大奶奶心中的一根刺，地里的农活都是大爷爷一个人长年累月的忙活着，尤其是到了农忙季节，起早贪黑的也忙不过来！珍姑这一走，小卖部又不能关门，大奶奶每天在铺子里守着，爷爷，三叔和娘去帮着把大爷爷家的小麦先收了，我家的反而泡在了雨里，那一年吃的都是生了芽的发粘的馒头…

五月已近尾声，麦子熟了，麦田里一片金光灿灿，一望无际。随风吹来，一波浪又一波浪、连绵起伏，学校放了一个星期麦假，可以帮娘收麦子了，父亲在外地上班，只有春节才能回家呆几天，记忆里父亲的身影特别模糊，只有娘里里外外一年四季不停的忙，要照顾爷爷奶奶，还有我和弟弟。

家里锁门，都去地里干活了，我背着书包快步走向地里，远远看到爷爷在地头割麦子，爷爷头戴着草帽，右手拿着镰刀，弯着腰背朝天，面朝黄土地，左手抓麦子割，割完一刀往前一勾，勾住前面的麦子又割，左手拿不了之后放在身后，又继续割，三叔在用麦子打绳捆成一个一个麦堆，娘和三婶用小拉车往地头的晒场拉麦子，堆的多了，再用脱粒机脱粒，看到我回来，奶奶拿着水壶高兴的喊着，“明娃子回来了，咱家又添了一个壮劳力”。

这几天下地干活，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奶奶说：“十七岁的孩子，腰眼都没长，还谈什么腰疼”！我晚饭都不想吃，早早躺床上了，迷迷糊糊的还没睡着，听到堂屋好像是珍姑的声音，大声的哭着喊着“叔婶：你们快去我家吧，我娘会打死他的”，爷爷奶奶边安慰着珍姑，边朝大门口走去。

娘说，今天耿华哥回来了，去珍姑家提亲，被大奶奶赶出来了，说如果能把他们家八亩地的麦子割完就让他们去领证，耿华哥割了半亩地，勒的满手血泡，回到家又让起粪坑，结果是跳下粪坑就开始呕吐，吐的一塌糊涂，还是珍姑把他拉了上来。耿华哥说他会弹琴，会画画，大奶奶说这能当饭吃吗？

在我的恳求下，娘答应让耿华哥今晚住我家，耿华哥穿一件白色的体恤，体恤已经是迷彩服了，皱巴巴的，一道道黄色的黑色的印子，满脸都是汗水，脸上很脏，头发乱蓬蓬的，我赶紧端了一盘水过来，娘端过来一碗挂面汤，两个窝头，两个鸡蛋，耿华哥大口的吃着，把窝头和泪水一块咽下去了。

在耿华哥的哀求下，奶奶和娘终于说通了大奶奶，答应让他们成亲，当晚闹洞房的人们散去后，大奶奶搬了一床被子放在了婚房的床中间去睡觉，珍姑和耿华哥坐到天亮，这都是多年以后耿华哥告诉我的，第二天蒙蒙亮耿华哥带着珍姑走出了蔡村，辗转坐上了回天津的火车…

大奶奶醒后唯一的闺女不见了，跑到我家疯了似的把堂屋砸了一通，气的爷爷抡起板凳才把大奶奶吓走。

在奶奶和娘的只字片语中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原来大奶奶娘家的远方侄子在供销社上班，家里兄弟六个，大奶奶有意让人家做上门女婿，珍姑死活不同意，在哪个年月，家里没男孩子就没有生命的延续，大爷爷在村里当支书，家境又不错，大奶奶就生下珍姑一个，不知道吃了多少中药，再也没怀上，谁家生了孩子，大奶奶就送过去一篮子鸡蛋，把胎衣要了做药引子，说吃了能坐胎，大奶奶的脸是越来越红润，可身子就是不争气，没有男孩，这也成了多年大奶奶心中的一根刺，地里的农活都是大爷爷一个人长年累月的忙活着，尤其是到了农忙季节，起早贪黑的也忙不过来！珍姑这一走，小卖部又不能关门，大奶奶每天在铺子里守着，爷爷，三叔和娘去帮着把大爷爷家的小麦先收了，我家的反而泡在了雨里，那一年吃的都是生了芽的发粘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