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两单高训奇热情高涨,每日精神抖擞不停地电话约见客户。做生意的门道他也许还没有摸清,但他深信在中国办事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人和人的合作讲的是关系。努力当然是很重要的,比努力更重要的当然是用金钱打通的人际关系。
除此之外他也开始放纵自己,晚上没事喝点小酒,一有机会就陪刘国川他们去dJ以及附近一些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流连,消费不大,收获不小。
周六晚吃完饭高训奇抖擞摩拳擦掌准备同刘国川出去时,刘国川突然说要搬走了。那时吴康乐还打算大家一起玩一会然后去罗湖看他弟弟呢。他们都不相信,以为刘国川开玩笑。刘国川一本正经地说再见,然后真的开始收拾东西。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呢?高训奇满腹狐疑,吴康乐也质问他是不是嫌大家住一起太吵闹,刘国川摇摇头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吴康乐又问他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刘国川还是笑而不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吴康乐懒懒地说完开始帮他收拾东西。刘国川也没什么东西,一个单身男人除了些日用品就是一身一口。棉被一个包,衣服一个包,日常用品用水桶装着,刚好每人提一件。
出了村刘国川就不要他们送了。吴康乐说要到他住的地方看看,说以后好找他玩。刘国川推辞不掉,想了想才答应。
刘国川就住在东岗厦,一房一厅,客厅中央的桌上端正地摆了一台可以收传真的电话机。吴康乐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国川一眼,刘国川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是以前的住客留下来的,吴康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刘国川也笑了笑,然后说:“看我这阳台怎么样”边说边走向阳台。
阳台虽小,但是在城中村连开窗都觉得拥挤的地方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徜佯确实让人惬意。厨房卫生间也一应俱全,房租加水电费估计每个月要一千五。高训奇觉得太贵,刘国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每个月多做点生意就回来了,那时他每个月的提成已经有几千元了。高训奇既羡慕又嫉妒,深深后悔不该把客户资料提供给他。
丢下东西刘国川跑下楼去买水。因为是刚搬进来,房间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两人就在屋里踱步,这看看那瞧瞧。走进卫生间高训奇想要尿,刚要开灯隐隐听到哗哗的水响,他迟疑了一下把手从开关上拿下来,摸黑闪进卫生间。
对面那栋楼与刘国川住的楼房相隔不到三米,透过卫生间的小窗那边也是一个卫生间。窗户是半掩的,一个年青女人正在做事,水从淋浴器里撒下来缓缓地过她的身体,纤毫毕现。他的心一下提起来了,脚钉在原地再也动不了了。
吴康乐见他一直没出去大声问他干什么。他干咽了一口,回头向他神秘地招招手,吴康乐就过去了。两人趴在卫生间的小窗上聚精会神地看。高训奇的心翻江倒海般狂跳,吴康乐重浊的呼吸也让他感到喉干舌苦。他深知这样不好,但找不到理由离开,贼一样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裤衣顶得他浑身直生疼。那女的还不知道,继续慢慢的用手胡乱的运送,独自沉浸在那自我的快乐中。他们正看得起劲刘国川回来了,两人连忙低身溜出卫生间。刘国川看他们贼兮兮的样子问他们什么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作声。刘国川马上明白了,把手中的红牛扔给他们也躬身进了卫生间。吴康乐又跟进去了。望着他们高训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却有一股隐隐的渴望顽固地占据着他的心,只好心不在焉地喝水,想进去还是没有进去。
一会儿刘国川与吴康乐心满意足地出来了。刘国川边喝水边说:“上海这地方太挤,在城中村住习惯了,就见怪不怪。还有人专门买了高倍望远镜就是为了偷窥呢。”
吴康乐笑着质问他找这个地方是不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刘国川得意地摇摇头说:“风景这边独好。”吴康乐就警告他不要让自己女朋友给别人看了。刘国川无所谓地说:“看看又不少块肉什么的。”话虽这么说,神情总没有看别的女人那么兴致勃勃。
三人闲话了一会,吴康乐就起身要去海边,高训奇也只好告辞出来。出门时刘国川客套着要吴康乐多加关照,吴康乐要他放心。望着他们这般客套高训奇有点莫名其妙,下了楼忍不住问吴康乐刘国川为何突然这样客气。
吴康乐瞟他一眼说你没看见他桌上的传真机吗?高训奇还是不明白,说传真机怎么啦,吴康乐告诉他有电话线传真机就可以做生意啊。高训奇恍然大悟,你是说他背着公司“炒单?”吴康乐摇摇头,“慢慢你就会明白了,”说完就与高训奇分手去罗湖。
走在村中高训奇突然想起周红霞也住在东岗厦,便拔通了她的电话。周红霞要他站在原地不动,说来接他。挂了电话他就站在原地徘徊,村里狭窄街道人来人往,一片喧哗与运动的繁荣景象。
他正观察感叹就听到周红霞在叫他。蓦然回,她正站在巷子口的灯光里向他招手,一袭素淡的裙子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纤弱。高训奇的心再次动了动,忍不住赞叹说:“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周红霞哂道:“乱说,一直是这个样子。”话虽这样说,脸上还是泛起灿烂的喜悦。
周红霞把他带回租房,另一间房门紧闭显然已经住人了。客厅虽然不大,东西并不多,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宽敞。他把房间大体扫了一眼说:“总算找到人合租了。”周红霞轻“嗯”一声,倒了杯水给他说:“房租还是贵,合租总是不方便。”可能她的合租伙伴并不让她满意。高训奇想要安慰她一下又不知说什么。
然后周红霞又说:“哪天有时间陪我去城外找房子?”
“没问题,我也正想搬回城外呢,要不我们合租。”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到时我还可以照顾你的生活。”
周红霞没有理他,询问他业务跑得如何。高训奇告诉她已经搞定了两单,另外还有几个意向客户,几乎是成功在握。他话语里洋溢的自信让他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望着他她心里漾起些一阵轻微的涟漪,是羡慕也是祝福。他又询问她的情况,她说还不错,不过没他的收获大。他安慰她慢慢来,只要努力总会有收获的。
再坐一会高训奇起身告辞,周红霞送他到门口说要早点休息。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有点不可置信地说:“今天是周六啊!上海没有这么早睡觉的。”周红霞嫣然一笑算是回答了他。
回到住房,想起先前在刘国川卫生间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又浮躁了,开始魂不守舍。打电话给吴樱花,神情有点落寞。吴樱花关切地问他什么事,他说想她。吴樱花不相信,高训奇就赌咒誓。
吴樱花还是不相信,谩声道:“你是想女人吧,想女人就出去泡啊,上海美女多,东成盛电器城就有成千上万,每天在花从中穿行不拈花惹草也太对不起观众了吧。”
高训奇想不到她会这样说,一时语塞。吴樱花见他不吱声,连“喂”了两声,确定他还在听又继续说:“男人身边没有女人是不行的,你最好还是多出去活动活动,不要老把自己关在屋里憋出病来。”
高训奇悲观地说自己只想她。吴樱花却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帮女人,男人没有女人永远不会成功,没在几个女人怀里栽过的男人也永远不会成熟。没听说过吗,成功的男人白天瞎运转,晚上瞎转,不成功的男人白天没事,晚上都没事。你想要成功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白天晚上。”
高训奇见她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她的话问她到底在哪做什么工作。吴樱花在电话里格格地笑,笑完之后就说:“你放心,我做的绝对是正规生意,我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站在男人的角度替你着想,真的,有些时候你必须放开点。有事没事去dJ玩玩,酒巴里转转也许对你有好处。”
高训奇不知说什么好,主动收了线。他实在想不出吴樱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他心里她一直那么美,那么端正,那么善解人意,为何她总是说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话来呢?默默地坐了一会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一点也不踏实。随手拿起床头的杂志翻了两页也毫无头绪,最后还是决定去dJ玩。
他赶到dJ的时已经是夜场了。T台上钢管舞女已停止了跳舞在主持人煽情的呦喝下正与台下的人互动表演一些半****的节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有情有意味道,变得非常闷热,所有的人都像喝醉了一样沉浸在一种不可扼制的狂热中。看不清谁的面孔,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热火朝天叫喊,热情洋溢地扭动着热情的躯体,搔弄姿,把青春,热情,泄到一种让人空虚的极至。高训奇想不出,如果没有酒,没有摇动,没有震撼的音乐这些人的生命是不是都将停滞,亦或像自己一样无聊到不知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