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轩辕静和红叶的紧张不同,屏了一口气攀上大半截山壁的轩辕亦看还有数丈的距离便可到达崖顶,便单手勾上了悬崖壁上搭建栈道的木头,翻身跃了上去。
曲了右腿,单手撑地卸去身上的力道,轩辕亦站起身来,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的绝壁后又重新提了气,伸手攀了岩壁上垂下来的绳索向着崖顶飞掠而去。
再跃数丈,眼看着就要到了崖顶,轩辕亦索性松了原本攀着绳索的手,单脚蹬了崖壁借了力径直跃上了崖顶。
“皇兄。”见轩辕亦安全返回轩辕静便眉开眼笑的张开双臂冲着轩辕亦扑过去,轩辕亦没理他,侧身闪过来至峭壁的边缘,微皱了剑眉俯身看向那道冰坝。
冰坝下,燃着的导火索分为两道,一道向着最底部的沟槽燃了过去,另一道沿着冰壁上凿出来的暗槽直达上层的那道沟槽。两道导火索几乎同时引燃了与之并联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连接埋设炸药炸点导火索。
导火索燃尽,水帘后,白光斑斑点点的闪现,随着那光点闪过,巨大能量瞬间爆发,却又给厚重的冰壁阻挡,形成一道道气浪从各个方向翻卷冲击着冰壁。
一道道细细的裂纹出现在冰壁上,飞快的向上下两个方向延展,向上直达冰坝的最顶端,向下一直通达谷底。同时随着冰坝中央那一整排埋设在冰槽里的炸药炸开,更大的冲击力传遍了整座坝体。最初的那一道道细细的裂纹加宽加长如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向四面八方扩展开去。炸裂了的冰坝上,冰块之间互相挤压滑动,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咯咯吱吱的声音。
碎裂的冰块在堰塞湖内湖水横向的压力和垂直向下的重力双重作用之下向着谷内倾泻下去。
谷底,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便盖过了流水飞溅的声音。随着这声音渐渐的加大,整个大地都开始为之震颤。
悬崖顶端,轩辕亦、轩辕静、红叶还有那十几名暗卫尚且能稳住身体,立在崖壁上。那百十来名工匠和官兵则全都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和脚下那不住震颤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塌陷下去的大地吓得全都趴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那原本如铜钱铁臂一般结实现在却不堪一击的冰坝随着这声巨响瞬间垮塌,碎裂城无数块。大大小小的冰块翻滚着,互相撞击着,在水流的冲击下沿江而下。
随着那碎裂的冰块被水推开,堰塞湖里积压了近一月的江水咆哮着翻卷这巨浪,从那谷口一泻而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卷走了崖壁上那条栈道,随后沿着谷底往下游奔流而去,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立在轩辕亦身侧不自觉的扯了他手臂的轩辕静和立在轩辕静另一侧的红叶完完全全为谷底的场景所震惊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飞卷着白浪的江水直泻而下,往天边而去,半响竟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那些黑色炸药的威力么?还是我是在做梦?”又过了半个时辰,随着那从谷口不断涌出的水流渐趋平稳,轩辕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低声说道。
“好了,回宫吧。江水泻下,各地的奏折很快就会到了。”见轩辕静一时半会似是很难相信眼前的情景轩辕亦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说道回宫……”红叶的额上忽然冒出来一滴冷汗,同时难得的犹豫起来,“下面那条栈道是捷径……但是已经没了……我们只有从这山上绕下去……”
“那就绕下去好了。”轩辕亦不明白为何红叶会忽然犹豫起来。
“可是……主子……我们没人认得路。”
…………
看轩辕亦和轩辕静两人盯了他,脸上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红叶额角上的那滴冷汗瞬间滑落。
折腾了大半天,在走了数次冤枉路,错了无数次之后,轩辕亦一行这十几个人和十几匹马终于在筋疲力尽之前回到了落凤城。
御书房内,最早的一批关于洪峰过境的奏折已经置于案上。轩辕亦粗略的翻看了一遍见总体来说沧江水流还算平稳,暂时并未淹没农田,冲毁房屋便把奏折丢给莫言处理后回了盘龙殿。
回道殿中天已全部黑透,舒舒服服的跑了温泉,洗去满身的尘土和疲劳换了月白色的里衣,轩辕亦一回到寝殿就看见殿内的圆桌上放了一只绑在信枭腿上的铜管,铜管的蜡封上按了一个小小的寒字。
庙堂卷 第五十九章 秘密曝光
见那铜管的蜡封上按了一个小小的寒字,轩辕亦嘴角便扬了起来,连带着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起了蜡封,捻出里面的纸卷展开,见那一整张朱砂红的竖格纸上竟也学了他的样子在正中间写了五个字:我去惠州了。龙飞凤舞的草体带出了些亦式狂草的风骨。
去惠州了么?这下子轩辕亦眼底也出了些许的笑纹,他甚至想象的出自家寒儿看见他上封回信里那几个字后憋屈的模样,还有写下这几个字时的愤恨与恼怒。
昨日已经接到影卫传递来的消息说铁鹰被寒王爷发配到鸿王那里当影卫去了,并且还言明他不准出现在寒王身边十丈之内。单从这就可以看出他的寒儿在醋意大发的同时又是何等的恼怒了。难得自家寒儿会迁怒他人,看不到那张小脸上的表情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啊。微叹了口气,轩辕亦收了脸上的笑意,眼底暗了暗。
“丁宁,纸笔。”
“是。”立在身侧准备伺候轩辕亦就寝的丁宁忙应了一声颠了细碎的步子跑出去着小太监们准备纸笔。
很快就有小太监端了放置笔墨纸砚的托盘低了头进了寝殿。
轩辕亦抽了张笺纸铺在圆桌上,提了毛笔回了水寒的书信后又把那笺纸卷成了一个小卷,“这个给红叶送去,就说给寒王的。”
“是。”现身在寝殿内的暗卫单膝跪倒双手接了那纸卷后退出了寝殿,去找红叶。
丁宁看那暗卫拿着纸卷离去暗自撇了撇嘴,皇家三卫费尽心力千辛万苦训练出来,没有紧急事态不得随意动用的信袅现在竟成了这父子俩传递家书的信鸽了,也不知道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写了回信,轩辕亦的心情大好,从圆桌边的绣墩上站起来往龙床边走去,“你们都退下吧。”
“是。”丁宁带了一旁伺候的两个小太监躬了身子应了一声后倒退着出了寝殿,轻轻掩上了寝殿的殿门。
挑了明黄的幔帐,轩辕亦看着眼前那张空荡荡的龙床脸上的笑意渐逝。未见水寒之前从不与人同寝,短短七年的夜夜相伴,现在他却不适应独眠了,轩辕水寒你可真真害人不浅啊。咬了咬牙,已躺上龙床的轩辕亦竟如孩子一般翻转了身体滚至龙床内侧霸占了水寒的枕头,那枕上似还残留着水寒发间淡淡的香气,甚至锦褥上仿若还有淡淡的药香飘进鼻孔,伴着熟悉的味道,轩辕亦合了凤目,也掩了眼底的思念。
流金水榭后侧位于湖边上的那半边外侧是一块近二十平米的露天木质平台。平台与屋子相连接的八扇雕花门全部打开着,流金水榭内宽敞的厅堂和这平台连通到了一起。厅内几挂水晶串成的帘笼随着湖面上吹进来的微风叮当作响。
不远处,平台一侧的边缘架了一根鱼竿,一条细细的鱼线一头系在青翠的杆头上,另一头拴着的鱼漂随着给微风吹起波纹的湖水微微起伏着。平台另一侧,一张琴案至于水边,琴案上摆了一张乌黑的古琴,古琴上结了丁香结的天青色琴穗随着从湖面上吹来的饱含了水汽的凉风微微摆动。琴案边的小几上放了一套精致的茶具,小几一侧一只小小的黄泥茶炉炉上壶内泉水已经微沸,袅袅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
远处天高云淡,近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