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智龙平随即以颤抖的双手从信封里取出五张信纸,一字一句地读着。
等他看完整封信,不禁绝望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大叫一声:
“金田一先生,这、这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浅井春亲笔写的信应该不会是胡诌的吧!”
“这么说来,三津木五郎是矶川警官的儿子喽?”
“是的。”
金田一耕助安慰道: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可是它对我而言,同样也是不小的打击……我和矶川警官相交多年,竟然不知道他曾经历过这么一段痛苦的人生,直到刚才看完这封信,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了解他。”
“他现在人呢?”
“今天下午两点钟左右,他留下这封信便搭船回冈山去了。”
金田一耕助没说出昨晚阿勇和三津木五郎对质时,阿勇一眼就认出那天晚上从拜殿里冲出来的男子是三津木五郎,而三津木五郎也不置可否。
接着,警方传唤荒木定吉出来作证,荒木定吉说:
“三津木五郎先前曾说他在六日晚上一直跟我在一块儿,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记得在火灾发生的那十分钟里,三津木五郎突然不知去向,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他又从社务所里面冲出来,当时他的脸色好难看,就像活见鬼似的;而且不只是我,警官也看见他从社务所里冲出来的样子。”
警方又间荒木定吉五日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五日晚上三津木五郎都跟我在一块儿,如果片帆是在雨势最大的时候被杀害,那么我愿以人格担保,三津木五郎绝对拥有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因此,这次侦讯得到的结论是——就算三津木五郎杀了刑部守卫,但是杀害片帆的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矶川警官最后决定暂时限制三津木五郎的行动,以此堵住众人的嘴巴。
金田一耕助记得三津木五郎被关在看守所时,矶川警官曾经提讯他,侦讯工作一直进行到深夜,可是三津木五郎的口风依然很紧。
后来由于夜已经很深,金田一耕助只好先回到越智龙平的宅邸休息,等他隔天下午两点左右去“锚屋”时,矶川警官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刑部岛。
金田一耕助和广濑警官一起送矶川警官去码头。途中,矶川警官瞒着广濑警官交给他一封信,并交代他一定要回到地藏平之后再看。
金田一耕助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矶川警官当时的表情相当落寞。
越智龙平望着金田一耕助失魂落魄的表情,又看了那五张信纸一眼,然后将五张信纸装进信封里,一并交还给金田一耕助。
“唉!警官也真可怜,经过漫长的岁月,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骨肉,想不到这个孩子却成了凶杀案中的嫌疑犯,命运真是作弄人……希望他不要因此一蹶不振才好。”
“是啊!不过,我倒是担心警官会不会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什么更进一步的行动?”
“我担心以他刚正不阿的个性,说不定会因此提出辞呈,或者自请处分,这样一来对他的前途将会影响甚巨,更何况,现在整个案情就要水落石出了,我实在不希望他在紧要关头认输。”
“那么你不妨打一封电报劝劝他。对了,你知道他的地址吗?”
“知道,呃……我可以跟你借个电话吗?”
“没问题,你尽管用。”
当电话那头传来邮局事务员的声音时,金田一耕助一字一句,谨慎他说道:
“所有疑点都已澄清,三津木五郎并不是凶手,请尽速回岛。金田一耕助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