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长子徐辉祖之后世袭魏国公;
徐达次子徐增寿之后世袭定国公;
沐英之后世袭黔国公(前三代为西平候,在永乐年间升为公爵);
张玉之后世袭英国公;
朱能之后世袭成国公。
魏国公徐达和西平侯沐英是开国功勋,英国公张玉、成国公朱能则是跟随成祖靖难功臣,至于定国公徐增寿嘛,身在曹营心在汉,就像赌博一样让他押对了宝,也可以看作是靖难功臣,当然他是真的靖难了,在南京城破之前被建文帝一剑给噶了。
除了魏国公一脉在南京,其他国公均在北京。
魏国公不仅在南京位列所有勋贵之首,即使是和其他国公家相比,亦是独占鳌头。
魏国公家的爵位是“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魏国公,岁禄五千石,子孙世袭”。
其他四家国公皆是岁禄三千石,和魏国公家比相差两千石岁禄。
徐天赐今日还在锦衣卫衙门当差,被赌坊的人急急叫到了这里。
“徐爷好。”进门后的秦琥,恭恭敬敬给徐天赐问了声好。
“听说你小子昨晚喝醉了?”徐天赐似笑非笑地望着秦琥。
三年前,按照父亲的嘱咐,尽力保护好秦琥,于是把秦琥带到自己开的赌坊这里来。刚开始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后来徐天赐是越来越喜欢上这个聪明能干的小子,遇事不决可问秦琥,徐天赐是要把秦琥当作赌坊以后的掌柜来培养。
“小琥子不擅喝酒,被他们给灌醉了,现在脑袋还痛。”秦琥倒也坦诚。
“贪杯误事,还是少喝些的好。”徐天赐说完,瞟了眼一边的田博头,接着说道:“对于悦来坊的挑战,你们怎么看?”
包厢里,除了李掌柜,庄姑娘、田博头、周博头是鸿升坊赌术最高的博头,再加上秦琥这个名义上的赌坊小二——徐天赐心里未来的掌柜,这几人算是这个南京最大赌坊的核心层了。
“悦来坊?这个名字以前没听说过啊,是新开的赌坊吗?“”秦琥问道。
“哦,你刚来还不太清楚,李掌柜你把悦来坊的挑战书拿给小琥子看下。”
秦琥接过李掌柜递过来的挑战书,扫了一眼,上面只有寥寥数行字,大意就是浮生坊四年前败给了鸿升坊,现在浮生坊变成了悦来坊,我们想要来挑战下,落款是散财公子蒋南初,在挑战书的底部还写下了一个上联:一掌擎天,五指三长两短。
意思是,你们鸿升坊愿意接受挑战的话,就先对个下联呗。
“有意思,有意思。”秦琥看完挑战书,连说了两下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法?”徐天赐身体靠在太师椅上,淡然问道。
徐天赐五年前刚开鸿升坊的时候,才二十来岁,那时还是有不少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和痞性。但随着年岁渐长,特别是前年被授予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后,行事愈发沉稳。
徐天赐的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和其他勋贵后裔领俸而不亲事任不同,是实打实的职任。这两年来徐天赐做事勤勉,忠于王事,连一向严苛的魏国公徐俌也对这个小儿子赞赏有加。
“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是这件事情果然和散财公子有关系,这个散财公子应该又和南京城宫里的那位有关系。他落落大方的写出自己的名字,所料不错的话,就是要告诉我们他后面撑腰的人是谁。”
“小琥子你倒是聪明,一下可以想通所有关节。这个散财公子背后站的人,正如你所说,就是宫里那位。前几日刚强行霸占了浮生坊,这不,就想通过把我们踩下去来立威了。”徐天赐的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可不是白当的,南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岂能逃过他的眼睛,何况浮生坊还曾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只是没想到,蒋琮刚拿下浮生坊,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挑战鸿升坊,莫不是当真觉得自己好欺负。
想到这里,养气功夫日益渐长的徐天赐也隐隐有了些许怒气。
确实,蒋琮有这样的想法,如果鸿升坊的东家是徐天赐的大哥徐璧奎,未来的国公爷,蒋琮不会派人挑战,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徐天赐上面有两个哥哥,兄弟三人皆是徐俌正室朱氏所生,按照大明爵位继承顺序,“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贤”,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目前兄弟三人都已娶妻生子,徐璧奎的嫡长子亦是魏国公府的嫡长孙徐鹏举都已成年,这种情况下,未来魏国公府的爵位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徐天赐的头上。
现在老魏国公徐俌在,别人可以称呼蒋琮为老魏国公的儿子,等大哥徐璧奎或者是侄子徐鹏举继承爵位,称呼就变成了魏国公的兄弟或者是魏国公的叔父,这两者的区别可就大了去。
所以,在蒋琮看来,别人怕你徐天赐,那是看在魏国公府的面子上,但杂家作为南京守备太监,和南京守备、魏国公徐俌,就是你爹都能够掰手腕的人,岂会怕你?
“你刚才说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那其他有意思的地方指的是什么呢?”徐天赐喝了口茶,接着问道。
“第二个有意思的地方,自然是挑战书上的这个上联。”秦琥扬了扬手中的挑战书,“一掌擎天,五指三长两短。他这是把自己比作《西游说》里的如来佛祖,我们则是那个孙猴子,孙猴子飞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最终会被压在五行山下。”这时候《西游说》已在民间慢慢流传开来,大家对里面的故事情节大都知悉。
“哈哈哈,想压垮我们鸿升坊,好狂妄的口气,就不知道他们悦来坊有没有这个本事。”徐天赐不怒反笑,“他们的挑战我们鸿升坊接了就是,看最后谁才是被压下去的那个。”
“东家,那挑战书上的下联该如何回?”李掌柜是赌坊的掌柜,一直称徐天赐为东家。
“下联还没有想出来吗?”
“这上联出的委实有些刁钻,在下不才,一时还没有想出来。”李掌柜是童生出身,肚子里多少有些墨水,咬文嚼字不在话下,但这上联是蒋琮的幕僚绞尽脑汁费耗费大半宿的时间想出来的,又岂会让人那么容易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