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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红春楼（第2页）

李三可不惯着老鸨子的毛病，直接拔出短剑，掐着她的脖颈，一把给她按在楼梯上，短剑抵上她的脖颈。

只要她稍有动弹，立刻命丧当场！

别看李三只是少年，可他也是上过战阵的！

三尺红台位于大堂正中，后方是影壁，绕过影壁就是通往后院的道路，不过入口处却有几名身着短打的打手看守。

见徐清一身甲胄，身后也跟着几个熟识的军中之人，这几个打手只当做没看见，任由他们去。

红春楼的后院很大，且高墙耸立，墙体至少有两丈高，还有打手日夜巡视，防止有人攀墙逃走。

院中还有一栋楼，没有前楼那么华丽，显得单调，却充满血泪。

徐清沿着步道踏入后院，却发现那楼前跪着几个小姑娘，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肚兜，本该是洁白细腻的后背却伤痕累累，烫痕、针痕、鞭痕皆有，触目惊心。

此刻已经是申时四刻，约莫是前世的下午四点左右，太阳已经开始落下，寒风渐起。

她们在这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好似随时都会倒下。

那刺目的鲜红顺着后背伤口不断涌出，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再次裂开。

而边上，已经倒着两个小姑娘，看那个模样，已然是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你们几个小骚蹄子，今天再学不会这吹箫的活计，就让你们跪死在这里！”

旁边一个龟公手持长鞭时不时抽打着她们，口中说出的话语凶狠无比。

见到这一幕，徐清立刻咬牙闭目，压制心中怒火，深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着身后的什长开口“你家中可有姊妹？”

“回禀百户，属下家中原有兄弟姊妹七人，在下排行老六。”

“国朝崩塌那年，亦是灾荒之年，天旱地裂，颗粒无收，爹娘把大姐与二姐卖了换了些许粮食，勉强度日。”

“第二年，依旧是荒年，家中种粮也吃光了，娘就把自己与五姐卖了，换了些许粮食。”

“第三年，兵甲灾祸，家中老父与四哥死于兵灾，三哥跟了贼兵，勉强讨了些粮，养活我与七妹。”

“第四年，三哥死于战阵，小妹饿死，家中剩我一人。那年属下十四，同样跟了贼兵，为了活命。”

这什长说到这里就止住了，不在开口。

接下来没什么可说的，一人独活、苟活，只要能活着就好。

什长的讲述，勾起徐清那尘封的记忆。

她都分不清，那到底是属于徐清的还是她的，亦或者，其实她就是徐清。

“若是那几人是你的大姐、二姐与五姐呢？”徐清指着那几个跪着的小姑娘对什长开口。

“属下明白了。”什长看了这个场景一眼，麻木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可又只剩下麻木。

是又能如何呢……

这什长大步向前走去，走到这龟公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个不长眼的……军爷！”

这龟公张嘴就要骂，可看见这一身甲胄，又立马止住，换了副面容“可是前院的姑娘尝腻了，想尝尝鲜呐！”

龟公的话，让跪在地上的几个小姑娘恐惧不已，面上发白。

嘭——！

什长没有跟他废话，抬手就是一击摆拳，正中龟公的太阳穴！

这龟公吃不住劲，直接倒地，双目翻白。

可这并未结束，什长取过龟公手中的长鞭，一圈一圈绕上他的脖颈，然后缓缓用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