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楼梯很深,又特别窄,而且没有护栏,不小心踏空就是粉身碎骨,你们一定要小心。”冬忍说完第一个弯腰走进了入口里,向惠茗伸出手,“惠茗,我牵着你,你走第二个。宿戈走惠茗后面,胖子最后。”
“我一个柔弱的胖子为什么殿后?”孔时清发出异议。
“又不是被人追杀让你断后。你走最后才合适,让宿戈在前面带着你,怕是比你自己摸索好些。”
孔时清一想这也对,没话说了。
地下幽黑,好在楼梯是贴着墙修的,旁边隔几步便有烛火,不至于让人胆战心惊地在黑暗里摸索。到最后几级台阶时,孔时清一路上绷紧的神经陡然放松,脚下步子不自觉一软,左脚踏了空,整个人歪向侧面。
宿戈猝不及防被孔时清一撞,自然而然地连带到了前面的惠茗。最前头的冬忍听到后面的动静,下意识地松开惠茗的手闪到一边,目睹宿戈和惠茗两人齐齐从楼梯上滚下来,到底时宿戈有意地让自己垫在下面,没让惠茗触地。
冬忍快跑下去,把惠茗拉起来。
“这地上怎么全是碎石头。”摔在一旁的孔时清非常迅速地爬起来,“还好我皮糙肉厚。”
惠茗闻言向宿戈看去,果然瞧见他双手掌心嵌了不少细碎的小石头,正避开他们的视线在角落默不作声地清理着。
冬忍难得没有刺孔时清几句:“来了北城斗场就必须小心,不管什么事都是。好在这些碎石头并不尖利,要不了命,你们赶紧清一清,别让它嵌在身上。还有,进去之后咱们行事务必低调,因为斗场的规矩是武台上比试时不能伤害性命,到了场下却不管。”
宿戈把手心的石头挑拣干净后看向冬忍:“你的意思是,会有报复?”
“只是存在这个可能。”冬忍说,“咱们别傻站着了,那边的拱门就是入口,进去吧。”
从墙壁上的拱门进去,里头又是完全不同于外面的场景:真正的斗场像瓶塞,上宽下窄,上面是分成南北两部分的弧形观看席,下面是圆形的武台——此时正有两个容貌相似人较量着。
“离我们近的这部分是观看席,简单说就是像我们一样花钱来看别人如何比试的人坐的地方,对面则是那些今日被安排了比赛的人坐的地方。”冬忍看了看武台上的场景,“这两人我认得,白阳和白日两兄弟。他们实力都很强,偏偏两兄弟不合,各自带队,不然他们应该早就离开斗场了。可惜我们来得晚了点,只剩下他俩还在比试,先坐下吧。”
四人依次入座,惠茗在宿戈旁边,看了一眼他的手,“刚才谢谢了,你的手有没有事?那些石头看着没什么,碰一下还是很疼的。”
宿戈手上还真被石头蹭破了皮,不过并没有那种很严重的疼痛,顶多指甲不小心碰到时会本能地倒抽一口凉气。
“没事。”他摇头。
惠茗还想说什么,却被冬忍打断:“你们快看,注意这两兄弟脚下的步伐。”
几人齐齐看去,只见白阳与白日移动的方向与速度都变得不同寻常,左右不停变换中前行,快得让人眼花。
孔时清看几眼后揉了揉眼睛,“好厉害的身法,要不是亲眼看到,我无法相信以他们魁梧的身材,脚上的动作会快到这个地步,敏捷度不输冬忍。”
惠茗凝神细看,摇头说:“不是身法,是脚法。”
宿戈顺着惠茗的话仔细观察,发现台上的两人虽移动得快,上半身的动作却仍有笨重的力量感,赞同道:“果真如此,他们依靠特殊的脚法使下半身灵活,弥补了本身力量带来的迟钝,几乎没有破绽。”
惠茗笑了两声,“那你觉得这样两个不存在破绽的人到底谁会赢?”
“这……”宿戈一时无法抉择。
“他们两兄弟,至今交手的战绩都是九胜九败,这一场难说,谁赢了谁输了都不意外。”冬忍把自己知道说出来。
几人不再多说,注意力都放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