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啾!”
“啊啾!”
一觉睡至三竿,燕迟是被冻醒的。
睁眼一看自己睡在床里,锦被踢至外侧。晨间的寒气从半开的窗户往里灌,冷得她当下一个哆嗦。
晚霁连连惊呼,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问她为何一大早开窗。她茫然自问,自己分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只记得夜里梦中遇火,浑身燥热难耐时一根冰柱从天而降,刚贴上去就被弹开,痛得她在梦里大哭。
旁敲侧击问过晚霁,原主并无梦游的习惯。
难道是她夜里热得厉害,迷迷糊糊开的?
一番请医问药,她生病的事很快传遍全府。
崔氏和王氏派人过来相问,盛瑛也带了东西上门,还如坐针毡般硬着头皮陪她说了一会儿话。
除此之外,府中其他人再无动静。
人情冷暖,高墙内院中最是能体会。一个失节的嫡女,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废弃之人,根本没有再讨好交往的必要。
燕迟倒没如何,晚霁气得直哭。
王氏行事如常,不冷不热只尽礼数,但崔氏的态度明显与以往不同。若不是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盛瑛,晚霁真的会大哭一场。
“大姑娘,若是老夫人都不管你了,你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燕迟虽有原主的记忆,可原主向来和侯府众人不亲近,她自然也不能感同身受太多的亲情。以前确实只有身为亲祖母的崔氏对原主最为关心,但那关心也不过是多少份之一,原主尚且没有视之为依赖,何况是她。
她如今唯一在意的只有盛瑛,盛瑛如果和她关系缓和,她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她不求被女主的光环笼罩,但求能沾上一星半点的光,保住自己的小命当一条咸鱼即可。
颦眉望向窗外,之前那个疑惑又涌上她心头,所以昨夜窗户到底是谁开的?
难道暗处有想害自己?
傍晚时分,王氏上门。
主仆二人皆是惊讶,晚霁更是一时呆在原地,半天发怔回不过神。
因为王氏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着一堆的补品。燕窝、人参、灵芝、鹿茸,看成色皆是上上之品,尤其是人参应有几百年之久。她还极为客气地叮嘱燕迟好好调养身体,旁的不要多想。
燕迟再是穿越之人,也知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寻常之物。她非王氏亲女,对方何至于因她不过是一个小风寒就送来如此多的好物。
她心中惊涛骇浪,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猜起。
下这么重的血本,王氏图什么?
如果仅为体现继母的大度,大可不必出手如此阔绰,小恩小惠细水长流才是合情合理。
王氏眼神微闪,那位贵人的用意着实让人猜不透,若说是不通人情世故,为何又要刻意隐瞒?若说是不想人知,这些东西又太过扎眼。
她尚且晃了眼,何况是养在深闺的姑娘家。
冰肌玉骨弱姿娇态,媚体纤腰我见犹怜,这个继女比当年的孔氏更加楚楚动人,也难怪贵人都动了心思。
“东西是给你的,你放心用着便是。”
放心用?
燕迟琢磨这话的意思,对上王氏坦荡的目光。
这位继母……
继母女二人自来冷淡,许是燕迟出人意料的沉默,未同往常一样含沙射影冷嘲热讽,倒让王氏生出些许的怜惜。
“好好养身子,一切都会好起来。日后你会发现再是天塌地陷的难处,回头看时也只道是寻常。”
她一走,晚霁连忙去翻那些东西。
“大姑娘,这燕窝的成色真好!这人参怕不是至少得有两百年!大姑娘,你看你看…这灵芝好大一朵…”
“大姑娘,这些东西也太多了,奴婢瞧着值不少银子,夫人对大姑娘真是用心。这么多的好东西全吃进肚子里,那得有多补,夫人莫不是把你当猪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