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婶指了指伙计们住的房间,房间的门窗都开着,张芳朝里面望去,余振生桌边捣鼓着那些蜡染的工具,桌上还铺着自己的旧衣服。栓子坐在桌边正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一听就上让余振生教他染坊作坊里的事。
“你不是要拉车吗?还要拉一辈子车,怎么现在又想起学手艺了?”余振生用他一贯慢悠悠的语气问道。
“拉车怎么养得起雷钰?”张芳笑着就进了房间。
栓子悠悠的叹了口长气,一副少年面孔故作愁容的趴在桌边说道:“这成家真麻烦,我就说要等到我二十一吧再成亲吧,现在我都没准备好,更不知道怎么才能配的上雷家大小姐。”忽然他又好像想到什么,眼睛亮着坐直了说道:“掌柜都说,人没贵贱之分,我就拉车,我还要跟我师傅学好手艺,将来也干个车行,那不就能养得起雷钰了吗?”
他好像对自己的灵机一动特别赞赏,一下子就兴致高昂了起来:“我知道车行很赚钱的,师傅不但会修人力车,还会修自行车,师傅说别看现在自行车少,以后说不定人人都能骑上自行车,师傅还说。。。。。。”
他在那说着,余振生却专心的做着自己的蜡染,张芳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余振生用一只手将蜡进行融化,同时用铅笔作画,用蜡刀蘸蜡描画。
栓子一下子就兴趣索然,又不想打断他们,索性就托着腮自己在那畅想未来。
院中的铃铛响了几声,刘福在堂屋喊着:“孙婶,有客人找大小姐!”
张芳一听说着:“哎呀,阿古他们来么了。”马上跳起来就朝堂屋跑。栓子也跟着站起来,余振生抬头问道:“你干嘛去?”
栓子走到门边朝堂屋看了看,有回头问余振生:“大小姐的客人来了,那个阿古可漂亮了,还是彝族的,彝族是什么族?听说祖籍在云南啊,云南在哪里比山西还远吗?”
余振生直了直腰板,这左手刻画他刚刚能顺着画,却比右手辛苦的多,他甩甩手笑道:“阿古漂亮还是雷钰漂亮?”
栓子一瞪眼道:“当然雷钰好看啦!”,他说着便想:自己肯定要娶雷钰,阿古是好看,就好比街上有胶皮,有自行车,有马车,还有你六叔的汽车,都不一样都不一样,雷钰就是我拉的胶皮,阿古嘛,就是你六叔的汽车,好看但开不起。
余振生摇头笑笑继续低头作画,他觉得自己见过最好看女子的就是武念知,栓子想娶雷钰纯属是一时头热,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没定性的。这话是陈先生说过得,男孩子嘛怎么也要二十几岁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甚至有些男孩子一辈子都有一颗少年的心,这颗心会一直在,只是年纪大了就会被责任和担当盖住藏起来。
听着院中传来一串银铃的笑声,如鸟儿欢快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四个女孩从廊下经过去内院,栓子早已经多开门边回到房间里。
“怎么不看了?”
栓子一脸神秘的对余振生说道:“振生,我告诉你个秘密。。。。”
还没等栓子说完,崔卫就来到房间,他坐在床边楞了一会:“振生,你每天去老何那都干什么?”
“借书,看书,晚上就教杨五他们几个识字!”余振生说着忽然停下手里的刻画抬头看着崔卫:“崔哥,你怎么想起了问这个?”
崔卫想了想就从床边下来走到余振生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我刚拿报纸的时候,老何让我把这个教给你。”
余振生拿起看了看是把钥匙,却别门锁的钥匙要小些:“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就把这个裹在报纸里,我刚拿着报纸回来,就有人去砸了报摊,还把老何带走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余振生一惊。
“就刚刚!”
余振生一听就扔下刻刀朝外跑,却被崔卫一把抱住:“栓子,快拦着他,哎呦小祖宗,你这会去看什么热闹,这门口还不定多少眼线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