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严彩娥一拍桌子,刚要斥责王纯,蓝思被吓了一跳一个后仰差点从凳子上翻过去,王纯赶忙扶住蓝思,看蓝思撇嘴要哭,就用食指竖在唇边:“男孩子,不许哭哦”
果然蓝思憋红了小脸,再坐回凳子上的时候他低下头扣着自己的小手,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崔卫压着手说道:“彩娥,先听我说完第二件事。咱们家又要办丧事了。。。。”
“丧事?谁的丧事?”严彩娥一愣赶忙追问道:“是不是念知出事了,哎呀,这孩子太不听话,小玉还这么小,这可怎么办。”
“不是念知!”崔卫摇摇头。
“不是念知,那还有谁,崔哥这丧事还有随便办的?难不成。。。。。”严彩娥说着半截戛然而止,她环视着房间里低者不语的三个人接着好像明白什么:“崔哥,振生,怎么回事?”
崔卫的手攥着垂在桌上,他用力忍着悲痛,以至于身体开始颤抖。余振生低着头,他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了。
见两个男人不吱声,严彩娥将目光转向王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群青没了!”
严彩娥眼前发黑,她想站起来,但腿一软重新坐下:“我的儿。。。。”说着便泣不成声。
房间里没人劝严彩娥,几个人都在垂泪。
半天严彩娥才缓过神来,她擦了擦眼泪鼻音重重的问道:“我知道了,你是带着儿子来要家产的吧。既然你来了,还口口声声你比我更和春明感情好,你留下,我走!”
“大姐,你误会了!我来,是替春明保护你们的。。。。有我在,他们不会把这个家毁了。还有,蓝思是春明的儿子,是中国人,我想让他呆在中国人的地方,让他记住哪里才是他的家。”王纯上前几步按住要起身的严彩娥说道。
严彩娥的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她觉得自己理不清,她求助的看着崔卫:“哥,怎么办,我儿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现在,她身边没有亲人,出了这么大事她能信任的也只有崔卫了。
余振生始终像是一个旁观者,他心里像是被灌了沉重的铅水,喉咙里又像是被棉花塞着。他看着房间里的人悲伤着,自己又不完全是局外人。
接着他便是出去找孙婶,又叫上栓子和小五帮忙在群青的院子里收拾了一套房间出来。
内院里怎么商量的事他不知道,只知道这院子的事还是离不开崔哥,平时小打小闹都是自己张罗,真到大事拿主意的时候还得是崔哥在。
可是,张群青正的没了?他怎么没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余振生一无所知。
到了晚上的时候,崔卫叫上余振生和栓子,几个人去了日租界的伏见街日本宪兵队驻地外,他们一直等到半夜十分才看见几个日本士兵拉出一个车子,车上放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崔卫上前又是行礼又是递烟,日本兵似乎听明白了,便让他在那几具尸体里认。
三个人将张群青的尸体拉到张春明的坟地,在他旁边添上的新坟。
张群青的死,让张记蒙上了阴影。似乎死神随时会降临到每个人身上,几乎出了小蕊和小玉,所有人都知道张群青的死因,又似乎对这个死因并不意外,和日本人都就是在刀尖上舔血。可所有人依然很难过,一种压抑悲愤的情绪在张记蔓延。
除了崔卫和余振生,所有人看到抱着蓝思出现的王纯都会藏起气愤厌恶的目光转身离开。
而严彩娥又有些沉默寡言,像是当初张春明离开时候那样的悲伤,她看王纯时候目光是木然的,仿佛王纯如同空气一般。
就在安葬了张群青的第三天,也是刘超再不来就要跟家族断绝关系的最后期限,这位公子哥还是放弃了为爱私奔的念头,回家继承家业来了。当然他不能带着武念知回去刘家,武念知也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到张记。
这一次又能重磅的花边新闻和笑话,人们笑张家的干女儿终究还是没能嫁入有钱人家,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张记内院里悄悄的摆着张群青的灵堂。